卡索很小心。

翡翠岭近在眼前，闭着眼睛慢慢感受着荒原圣地一切。

神阶。

一位，俩位，三位。

“有点多啊！”，卡索喃喃一声，向着空中的白骨高塔看了一眼，“还有俩个恶魔君主，这里算得上龙潭虎穴。”摇摇头苦笑一声，神情却极为随意。

他清楚的知道翡翠试炼意味着什么，似乎意识到会有这种压力一般。

他很肯定，至少有三道气息已牢牢锁定了他。

不远处的空灵神庙，鲸鱼酒馆顶层包间，翡翠皇宫内，在这片荒原上到底盘踞了多少神阶气息，他不知道。

但他知道，神阶很多。

杰！

卡索看了一眼石碑，杰的名字高高挂起，手掌深入口袋，来自光明帝国的刺杀令化为粉末。

看着这片红色领地，人类，矮人，野蛮人，食人魔，兽人，鱼人，他从没在一个小小领地上见过这么多种族。

卡索的目光定格在拉多姆斯的尸体上，尽管早已在留影宝石中看到过，但真正见到还是有一阵惊色。

“隆美尔？”

走到石碑前，手指摩挲着古老石皮，“这种问道，又出现了。”，似在缅怀老朋友。

慢慢转过身的向着鲸鱼酒馆的走去，径直进入李震颤房间。

房间很安静，爱丽丝趁着海族的音乐，学着一种美人鱼舞蹈，莫莱尔在一旁伺候着咖啡，看到卡索的时候愣了一下，“先生，需要咖啡，奶还是茶？”

她似乎早已习惯这个房间有陌生人存在。

“鲜奶吧。”，卡索如同老主顾坐在一旁躺椅上，看了一眼李震颤身侧的地图，目光却在红皮手札多停留了半刻，笑了笑，“不介意我坐下来吧。”

“这是罗兰的位置。”，李震颤淡淡笑着。

“谢谢！”，卡索丝毫不介意，打量了一下房间，看着角落中安然站着的骷髅，忍不住皱了皱眉，“我叫卡索，想必你听说过我。”

“光明帝国的九位神阶之一，鼎鼎大名。”

卡索似有几分不好意思，脸色稍微泛红，“比起你，我远远不如，李震颤，三十多年了，试炼又开始了。”

“你见过同样的试炼？”

“听说过一些，却不具体。”，卡索看了看四周，“你这里保密吗？”

“你觉得呢？”

卡索跟着笑了，他能随随便便走进来，根本谈不上绝密，“能找一个密室之类的地方吗？”

“翡翠岭没有密室。”，李震颤很直接的说道，他说的是实话，在神阶面前，翡翠岭没有一点遮掩。

他很清楚那种力量能够观察到一切，包括地底密室，“如果你想谈，在哪里都一样。”

卡索犹豫了一下，从口袋中掏出一样羊皮卷，“这是我刚刚接受到的命令。”

李震颤看了一眼，羊皮卷很普通，中间写了几个字，“刺杀，杰，光明令。”，很简单，并没有一点装饰。

“给我这个干什么？”

“我的诚意。”，卡索很认真的说道，“我想加入万国大赌坊。”

“万国大赌坊？”，李震颤忍不住笑了，堂堂的神阶竟在他一个神斥者的面前要求加入万国大赌坊，现在他还想知道万国大赌坊是什么存在呢，可惜如同迷雾，抓不住摸不着，“我可以吗？”

“当然。”

“好吧，我同意了。”，李震颤直接说道。

“不是现在。”，卡索突然打断了李震颤的话，手掌直接按在高加索手札上，“我想获得一个机会，需要你的亲自允诺郑重的承诺，李震颤，这不是玩笑。”

“机会？我能给你什么机会？”

“试炼的机会。”，卡索声音很小。

“试炼？翡翠试炼？”，李震颤直勾勾的盯着对方，这个光明帝国的神阶跑到翡翠岭来是为了翡翠试炼，“你能告诉我什么？”

卡索不说话，眼睛乱瞟，一会儿看向爱丽丝，一会儿又看向外面的天才。

李震颤盯着这个突然冒出的神阶，看着桌子上的刺杀令，卡索的底细李震颤一清二楚，他的能力完全在拉多姆斯之上，可对方似乎在请求自己，但却更像是害怕某种东西。

隆美尔不敢杀自己，拉多姆斯也不敢杀自己，现在这个突然出现的卡索竟在求自己。

可么可笑。

可李震颤一点也笑不出来。

抬头看着奢华房顶，他知道一切都是白塔，这股恐怖的力量完全笼罩在翡翠岭，甚至压在自己头顶。

“我可以帮你。”，卡索的声音如同蚊子一样，“光明帝国送给你怎么样。”

“光明帝国送给我？”，李震颤感觉自己完全是在听笑话，堂堂的光明帝国，在对方手上成了一件礼物，老李清楚，这个神阶能说出来一定办得到，但是所说的话还是让他惊住了，“我不要。”

“不要？”，卡索沉默了半晌，却没有惊讶，似乎觉得本应该如此，“那将我的身体送给你呢。”

“你的身体？”，李震颤满头雾水。

“我这幅神阶躯壳，保留完整的神阶实力，我愿发下神魔之誓，永生永世成为这片土地的奴隶。”

这片土地的奴隶？

李震颤听说过这种恶毒神魔契约，成为一个生灵奴隶还有解脱之日，而成为一片土地，便要永生捆缚在这片土地上，直到世界毁灭。

这样沉重代价只是要一个试炼的机会？

拥有一位真正的神阶守护领地，对任何一个领主都是天降福音，没人会拒绝这样一个机会，可现在李震颤需要的不是一个神阶守护，他需要的是更加强大的力量介入到翡翠岭试炼中来。

神阶，如同卡索这样的神阶，也不过是炮灰而已。

“对不起。”

“只是一个试炼机会你都不给我。”，卡索阴沉盯着李震颤，嘴角突然挂起一丝冷笑，身影一转已在爱丽丝身后，匕首贴在对方喉咙，“怎么样，加一个筹码，这个漂亮小妞。”

“你可以再加一个，比起她我更在乎那个女妖。”，李震颤指了指一旁莫莱尔，如若不是对方神阶修为在那里摆着，老李真怀疑是一个荒原强盗。

光明帝国，神阶奴隶，甚至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李震颤看着卡索，他还有什么筹码。

人族国度现在正被战争阴霾波及，可现在这位统御着光明军团的神阶，有能力毁灭沙风小角的存在，却在苦巴巴的寻求试炼机会。

李震颤捡起一旁高加索手札，随意翻看，手指忽然停在为尾端一张，“我感觉自己正在陷入黑暗了。”

只是简短的一句话，却让老李陷入了深思，瞧着一旁的特尼普，这个骷髅身上没有一丁异样神色。

老李的手指啵啵啵敲在桌子上，“放开爱丽丝吧。”，平淡语气中，不容置疑，“给我一点实惠的，你现在多大了。”

“一百八十三岁。”

“你是第三王朝的生灵？”，李震颤皱了皱眉，他唯一的缺陷便是没有经历过第三王朝破灭的时代。

根本弄不清楚在第三王朝末期发生了什么重大变故。

恶魔入侵不过是外因，真正导致这个王朝毁灭的是内部不断积累的矛盾。

什么力量能够让集合整个世界的强大种族，分离崩析。

神阶知道的远比他多的多，但现在却将一切隐瞒下来，包括古老的历史，“我怎么帮你。”，这次参加翡翠试炼的都是年轻一辈。

卡索淡淡笑着，摩擦一下中指上的银戒，一个呆愣的年轻人如同木雕般定在原地。

真真正正的年轻人，有血有肉。

盯着李震颤微微笑着，“谢谢！”，卡索弯身行了一礼。

“你只要给我一个天才试炼的名额就可以了。”，还是卡索的声音，但却是从那个年轻人嘴里冒出来的，木讷神情突然多了一丝神性。

“你是卡索？”，李震颤看着神阶卡索，依旧充斥着强烈的生命气息，一个人怎么会有具身体呢。

但毫无疑问，卡索已经从神阶躯壳中脱离了，这个拥有神能的生灵，好像是一具傀儡。

什么力量，让卡索放弃神阶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