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的皮肤因为欢好才带上了血色，许青一用一只手搂着林深的腰，另一只手温柔地摸着他的脑袋。

他就要死了，但还想和林深在一起。

所以之前，酒里是掺了毒的。

“深深，我把酒换了……”

他那么好的一个人，就这么消失不在，多么可惜。

许青一抱着他，将他抬上来了一点，以便能更好的注视他，亲吻他。

对上林深那双带泪的眼，许青一心口抽痛，他抬头将那些泪吻在了嘴里。

“莫提那些事。”

他倒不想最后的时候，面对的是一个泪眼婆娑的林深。这太不像林深了。

林深又直起身子，接过酒壶，仰头喝了几口醉生梦死。心中的苦涩淡了，突然又觉得幸福起来。

他抬起臀部，又坐了下去，那么熟悉，和以前一样。林深低着头看着许青一涨红的脸，低声笑问，“深深深不深……”

“深。”许青一答道，然后开始忍不住挺身。一手将林深揽在了怀里。

“深深，以后若有人再问你的‘深’是哪个‘深’，你可不能再犯傻，说是很深的‘深’。”

林深发笑，“我是一个俗人，哪懂这些。不说很深的深，那我该怎么说？”

“你的深，是‘一往情深深几许’的深。”

“是‘深山夕照深秋雨’的深。”

许青一看着身上的林深，总觉得他似乎注定了让人‘一往情深’。

“我才不懂这些文雅的……”林深低着头笑，“明明是深入浅出的深。”

窗外的月光皎皎，夜色温柔，给人一种错觉你：明天会是一个好天。

林深瘫软着身子躺在许青一怀里，带着一些醉意，凭着醉生梦死的滋味，心里仿佛感觉不到痛苦。

“我不知道以后怎么办……”

许青一搂紧他，柔声说，“乖，睡觉。睡着了就不用想这些。”

“可我睡醒，你不在了，又怎么办？”林深看着他，眼眸里泛出倦意，却不敢睡。

沉默了很久。

许青一低声回答，“明天会是一个好天。”

“会出太阳吗？”

“会的。”

“会有风吗？”

“会的，太阳挂在天上，身子暖融融的。风吹过，很凉爽……”

你还会在吗……

林深往许青一的怀里挤了挤，“那我睡了。”

“嗯，睡吧。”

“明天记得叫我。”

“好。”

许青一将下巴垫在林深的头顶，一只手放在他的背后，温柔地轻拍着，像是在安慰小孩。

他的脸色苍白得透明，最后一点精气估计都被林深榨干了……许青一温和地笑了笑，心底一片柔软。

林深最终睡了过去。

醉生梦死。

第二天，天色阴沉，仿佛能滴出墨。

林深醒过来的时候，听见了淅淅沥沥的雨声。然后那雨声越来越大，有磅礴之势。

他一直没睁开眼。

许青一说了要叫醒他的。

闭着眼睛，林深抱着那许青一冰冷的身体，耳边是哗啦哗啦的雨声。

世界真冷，雨声很大，这个人始终没叫醒他。

他想到第一次见到许青一的情形，想到许青一欺负他说要挑他脚筋，想要这两年许青一陪他度过的日日夜夜。

“许青一，今天不是一个好天，没有太阳。有风，但是风一定很冷……”

“你竟然敢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