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二更(1 / 1)

重案组六一一 萧谕 4353 字 2020-08-27

重案组四人看完现场,关住房门正要下楼,一个中年妇女提着个鼓鼓囊囊的大提包从楼梯上来了。

看见他们几个从屋里出来,喘着气对王宇他们说“别关门,别关门,我进去给关门吧。”

巴鲁阁和她搭话“大妹子,你这拿的是啥呀?”

他对崔海一努嘴“快帮把手啊。”

崔海连忙顺着楼梯往下走了几步,伸手从中年妇女手里接过了提包“慢点慢点,我帮你拿。”

女人把提包交给了崔海,拿手抿了一下鬓角,对巴鲁阁说“谢谢啊,我都来了一趟了,不给我开门,你们也是来换线的吧?”

刚才王宇他们在屋里查看时,就发现这个两室一厅的住房内,有一间卧室堆满了各色新旧毛线,客厅的地下还放着一架老式的手摇纺织机,估计这户人家是从事毛线编织生意的。

碰上了来送货的顾客,正好向她了解一下相关情况。

王宇掏出工作证递给这个妇女,对她说道“大姐,我们是公安局的,这家人出事了,你今天来过他们家?”

妇女惊讶地说“中午我就来了一趟了,敲了半天门没人开,原来是出事了呀,出什么事了?”

王宇说道“现在还不好说,人在医院呢,你中午什么时候来的?”

妇女说道“我快十二点来的,她们家一般不锁门,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门锁上了,敲了半天门没人给开,我就走了。”

她懊恼地说“白费劲了,收了好几家的旧毛线,这回钱算是白花了。”

王宇又和这个妇女聊了几句,得知刘爱竹、张英母女在家弄这个以旧毛线换新毛线的买卖有四五年了,平时为了顾客进出方便,从早上八点多到下午五点左右,房门是不上锁的。

了解到这一情况,把这个妇女劝走,王宇他们去了平北刑警大队。

已经晚上六点多钟,天全黑下来了,平北刑警大队的会议室里灯火通明、烟雾弥漫,坐满了在家的队员们。

重案组的王宇四人推门进来,主持会议的分局长卢建明让王宇他们坐过来,等他们坐下,由刑警大队长董亮继续介绍案情。

经了解,今天发生在“华景小区”的这起案件,是以抢劫财物为目的,两名伤者身上佩戴的金项链、金戒指、金耳环、手表等物品都不见了。

据报案人张超讲,母亲刘爱竹家里至少有五千多元现金,现在也不见了。

现在两名伤者已经送到市医院进行抢救,按照医生的初步诊断来看,伤者刘爱竹年龄大、伤势重,恐怕救不过来了。

另一名伤者张英,伤势相对较轻,正在全力抢救。

案发现场由于邻居帮着抢救伤者、张超查看被抢物品翻弄衣柜、抽屉等处被破坏严重,没有提取到什么有价值的痕迹物证。

类似的案件自去年五月二十七日至今,在平城市范围内已经发生了四起,另外三起分别是

一、去年五月二十七日十五时三十五许,居住在南城区平城副食品公司二号家属楼一单元301室的37岁女工张艳芳,被人在楼道里用钝器击打头部置其昏迷,随身的手提包、金项链、金戒指被抢走,手提包内有人民币三百八十多元。

二、八月九日二十时四十三分许,平城电力学院三年级女生肖燕,在距学校八百多米的星火南巷被钝器击打头部,致颅骨、枕骨塌陷引发颅脑损伤,抢救无效死亡,随身的白色背包被抢走,佩戴的项链、耳环也同时被抢走。

肖燕是个学生,包里没有多少钱物,同宿舍的室友反映,她的包里最多只有六七十块钱,佩戴的项链、耳环也都是一般的工艺品。

案发地属平北分局辖区,当时分析嫌疑人拿走肖燕的随身物品,是犯罪嫌疑人伪装的抢劫迹象。

我们重点从情杀、仇杀的方向侦办此案,对肖燕的社会关系进行了细致的排查摸底,肖燕为人随和人际关系不错,与他人没有感情纠葛,排除了情杀、仇杀的可能性。

三、今年一月十四日十八点三十九分,平城市地矿局干部赵文忠报案,妻子王桂兰被人杀死在家中。

矿区公安处接手的该案,案发地在地矿局家属楼四栋三单元201室内。

被害人王桂兰倒卧在门厅的地上,头部遭钝器猛击,致颅脑损伤死亡。

王桂兰佩戴的金项链、金戒指、金耳环、手表被抢走,家里的床铺、衣柜、抽屉等处有翻动过的迹象,经过清点,王桂兰挎包里的现金和放在家中床垫下的四千元人民币也被抢走了。

经过对死者丈夫赵文忠的调查,排除了他的作案嫌疑。

这四起案件因为现场条件所限,加上案发现场都遭到了人为的破坏,没有提取到相关的痕迹物证,案发地附近没有安装监控设备,也没有找到可以情况的目击者。

第一起案件里的受害人张艳芳被救治过来后,我们的侦查员向她询问了案发前后的情况。

据她回忆,那天他是去银行办理了一笔1200元的存款,存完钱就往家走,进了楼道之后往楼上走时,听见后面有脚步声,还没来得及回头看就被打昏了,对于其他情况一无所知。

我们调取了了银行内外的监控视频资料,反复查看后,没有发现可疑之人。

董亮介绍完案情,卢建明局长作了总结。

他说,今年全省公安机关开展打击“两抢一盗”专项行动,上午市局赵国峰副局长刚刚组织各分局领导、刑警大队负责人召开了动员会,下午就发了这起案子,赵国峰副局长说,这是犯罪分子在公然向我们挑衅。

鉴于这四起案件的作案手法相似、使用的作案工具也类似、被侵害的都是单身女性、目的是抢劫财物,决定并案侦查。

今天是三月三日,案件命名为“303系列抢劫杀人案”,由市局重案队主办,各分局刑警大队协办,赵国峰副局长统一调度。

卢建明表示,平北分局会全力以赴配合重案队的工作,让王宇讲讲工作设想。

王宇提了这么几条

第一,对案发现场周边进行细致走访,寻找目击证人;

第二,对案发现场进行复勘复查,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第三,对受害人的社会关系进行深入调查,排查落实有无其他原因被害的可能性;

第四,密切关注“303案”受害人张英的救治情况,一旦能够开口讲话,第一时间向其了解相关案情。

卢建明马上对董亮进行了布置,按照王宇所提的几条开展工作。

散了会出来又是晚上十点多了,崔海开车把巴鲁阁和王宇送回家,然后拉着唐晓棠回了市局刑警队。

把唐晓棠送回宿舍,崔海回重案组办公室了。

唐晓棠进了宿舍,拿脸盆打上水洗了把脸,觉得精神了,泡了个方便面,披上军大衣坐到了桌前,打开笔记本研究起案情来。

通过平北的同志介绍,这四起抢劫案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受害人为单身女性、被钝器击打头部,失去意识和反抗能力后,财物被劫掠一空。

唐晓棠有一种直觉,这四起案件是同一个人或是同一伙人所为,目的就是抢劫财物,而不是为了杀人。

嫌疑人对作案对象具有很强的选择性,有尾随跟踪的迹象,对作案现场有选择性,可能事先踩过点。

一个优秀的刑警,对于所接手案件的直觉判断是非常关键的,直觉判断的准确与否,可以说就是区别侦查员办案能力的一把标尺。

这个说法看上去不科学,但却百试不爽,,绝不是危言耸听。

只要是一个出色的刑侦人员,那么他(她)的直觉都是很准确的,这恐怕就是天才与庸才之间的天赋决定的吧。

不到一年的时间作案四起,能够一点破绽也不留下吗?

唐晓棠觉得不可能,一定是我们有什么地方疏漏了,她把思路集中在了作案工具上,决定明天去找吴法医,和他讨论一下自己对作案工具上的想法。

第二天上午,王宇、巴鲁阁、唐晓棠、崔海在办公室碰了头,唐晓棠谈了自己对案子的想法。

王宇和巴鲁阁都支持她的观点,崔海说动脑子是你们的事,我只管行动就是。

四个人做了分工,巴鲁阁和崔海去把前面三起案件的案卷、银行的视频资料找相关单位借回来好好研究一下,王宇和唐晓棠去找吴法医,和他探讨一下对作案工具的想法。

在市局法医技术室,王宇、唐晓棠找到了正在拿着一个放大镜,对着桌子上一大摞照片仔细查看的吴法医。

见他们来了,吴法医停下手对王宇和唐晓棠说“你们对四起案件中,嫌疑人使用的作案工具有什么看法?”

王宇让唐晓棠说,唐晓棠对吴法医说道“我们觉得嫌疑人使用的作案工具,是类似于锤子一类的工具。”

吴法医赞同的点了点头,打开抽屉拿出了一把锤子递给了王宇“这是昨天下午我去五金商店买的,嫌疑人使用的作案工具,很可能就是这个玩意儿。”

王宇接过来这把锤子,和唐晓棠仔细观察起来。

这是一种杂木把的金属铁锤,锤子的金属部分为圆形,一头是半圆形的锤头,另一头是圆形平面锤底,锤子的直径三公分左右。

吴法医说道“我对四起案件中受害人头部的伤痕进行了研究,创力面形成的痕迹与这种锤子形成的痕迹比较吻合,另外几种形状的锤子,击打后留下痕迹都不太对。”

王宇掂了掂手里的锤子说“这就是人们俗称的‘榔头’吧,这玩意儿哪儿都能买上,太普通了。”

吴法医拿过王宇手里的榔头,对王宇说“来源是不好查,但是也有个有意思的地方,你俩和我出来。”

他带着王宇和唐晓棠从实验室里出来,在院子里找了一棵碗口粗的树,对王宇、唐晓棠说“你俩站远一点。”

等王宇和唐晓棠退开后,吴法医抡起榔头砸向了树干。

刚砸了四五下,金属的锤头就从木把上脱离飞出,差一点砸在吴法医的身上。

吴法医让王宇帮他把锤头捡起来,把木把插进锤头上的方孔,在地上墩紧,两个人又找了几块小木条,砸进了木把与方孔间的缝隙。

感觉锤头在木把上镶得很牢靠了,吴法医让王宇砸几下树干试试,王宇接过榔头砸向树干,只砸了三下,第四下刚抡起来,锤头就飞了出去,掉在了两米多远的地上。

吴法医笑了笑对唐晓棠说“小唐,我那个办公桌下面还有一把这样的锤子,你去给我拿过来。”

唐晓棠跑回实验室找到另一把榔头,给吴法医拿了过来。

吴法医把榔头伸到王宇和唐晓棠面前“你俩看看,这把和刚才那把有什么不一样?”

王宇和唐晓棠看了看刚拿出来的这把榔头,两把榔头的样式、新旧程度完全一样,只是在木把和金属锤头镶嵌的方孔边上,也楔进去几块细木条。

吴法医的他俩看完,抡起榔头砸向树干,连砸了十几下停下手,把榔头递给了王宇。

王宇接过榔头,一手抓住木把,一手抓住锤头,使劲儿往开拽了几下,木把在锤头上镶嵌的非常紧,他又用榔头砸了几下树干,锤头仍然紧紧镶嵌在木把上,纹丝不动。

吴法医对王宇说“这把榔头我让木工房的师傅帮着弄了一下,木把和锤头就镶嵌的很紧,不容易脱落了,这是他们拿手技艺,其实也没有什么深奥之处,全凭经验和感觉。”

吴法医玩弄着手里的榔头说道“我分析使用榔头的犯罪嫌疑人,是个熟练地木工,或者是经常使用这类工具的人,比如工地上的工人或是从事手工业制造的人。”

吴法医的这番实验,为重案队指明了一个调查的方向,这在之后的案件侦破过程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site stat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