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得云淡风轻。

旁边的小皇子却默默看了她几秒，随后扑上去，抱住女孩的腰，嫣红薄唇在她侧脸吧唧一下。

软软的一口。

大魔王被扑得一愣，随后顿时慌慌张张：“喂喂你不是还要来吧！天都亮了要进宫了！”

少年忍不住弯起眼眸，轻声软语地哄人：“妻主别怕，我知道的，已经让人备马车啦。”

云夏松了口气，随即又绷起脸，认真道：“我不是怕了你，我只是觉得你要懂得节制……”

“嗯，懂的。”对方乖乖点头，浅色眼眸剔透，长睫毛眨了眨。

…

两人到了宫里。

云夏进宫和女皇谈论公事，南淮独自站在花园湖边，漫不经心，望着皇宫的景致。

他眯了眯眸。

曾经以为，从这里到云家，是从一个牢笼到另一个。

但如今从云家来到皇宫，却只觉得这里的一草一木，仿佛都很陌生。陌生而且冰冷。

不像妻主的身边温暖。

成亲几年了，她都没有提过纳妾的事情，从来没有提过。

云家家主反而催过两次。

不知道妻主如何回答，但是最终，家里干干净净的，没有任何男子被纳进门来。

他有时都觉得不真实。

心里其实是怕的。

哪怕在见妻主第一面，就忍不住在意她，可是也很茫然。

如果守不住心，把它交出去，以后妻主纳妾，该怎么办？

经历了“和离”那件事，他最终还是认输了，想着，不管以后怎么样，他都想好好和妻主在一起。

两人和好这么久，他没有主动问纳妾这件事。

他一定不能接受妻主有其他人。

可是风俗如此，没有任何立场和资格去反对。如果某一天，她真的提出纳妾……

心脏忽然牵连出钝痛，呼吸也随着停窒了一瞬。

少年微微垂下眼睫，怔怔地望着湖里游来游去的锦鲤。

…

女皇沿着长廊走过来，两队宫侍跟在她身后，静默无声。

多年过去，女皇依旧气度庄严，龙袍勾勒出冷漠的雍容。

她和云夏谈完了事情，女孩留在殿内整理东西，她这些天生了病，心情总是闷，于是先出来透气。

女皇抬手，捂着唇咳嗽一声，冷淡抬起眼睛。

一眼望见清澈湖边，少年修长雪白的身影。柳树飒飒，遮住半边身影，但依旧是芝兰玉树的模样，望过去清冷而纯白。

女皇不知道怎么，忽然就完全愣在原地，望了许久。

宫侍们都停在她身后。

直到那人回头，浅色眼眸望过来，见了她，眸中情绪凉薄。

他平淡低头道：“陛下。”

“……”

女皇慢慢的，回过神来。

她缓步走上前去，“和云小姐一起进宫的吧。”

少年低下睫毛，嗯了一声。

女皇微微点了点头。

她和这个孩子一向没什么交集。

只不过，是一颗送给云家的棋子。她也从来没问过他之后的生活。

两人之间静默下来，都安静望着清澈湖面。

虽然是母子，气氛却薄凉。

过了几秒。

女皇缓缓开口：“你最近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