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帮凶(1 / 1)

国公府的庶女 十鹿 464 字 2020-10-26

“屋里来说。”一听是喜事,郑令意的眼睛就亮了亮。

郭果儿还是有些怕娇娇,绿浓在那头,她就站到这边来。

“等它熟悉了你的气味就好了。”绿珠从绿浓怀里抱过娇娇,又将它递给佩儿,好叫郭果儿安下心来。

郭果儿腼腆一笑,又有些迫不及待的对郑令意道:“夫人,巧罗姑姑有身孕了!”

“真的!?”屋里三人异口同声的说,眼眸中流露出明媚欢快的笑意来。

“真的,就是……

郭果儿一笑,声音又低了下来,郑令意嘴角稍滞,听见她道:“前些日子正赶上她最忙的时候,所以胎相有些不稳,不过没关系!甘管事已经用药仔细温养住了。”

郑令意没有片刻犹豫,立马对绿浓说:“绿浓,你这几日去的勤快些,让巧罗一定不要再操心这些琐事了。”

她又自言自语的埋怨道:“甘松也是,自己是就是大夫,怎么没能发觉呢?”

“虽是大夫,却也是头一回当爹呀。”绿浓替甘松挽回了一点情面。

郑令意轻叹了一口气,眉间忧虑不散,她又殷切的吩咐郭果儿,道:“果儿,你虽然在庄子上的时日不长,但好歹也是巧罗带出来的,凡事要有个数。绿浓不在的时候,庄子上要出了什么事情,你都不要惊动了巧罗,来静居找我也好,寻了甘松也罢,或是同巧罗平日里信得过的那几个婆子一道商议。总之,就要让巧罗好生静养着,知道了吗?”

郭果儿有些紧张的点点头,道:“小人知道,小人已经同哥哥说了,说自己这几日都会住在庄子上,替巧罗姑姑多分担一些。”

“好。”

郑令意这才微笑了一下,又吩咐人给果儿拿了好些补品和糕点,让她带回去。

“夫人饿了吧?奴婢让小厨房传膳来。”绿珠道。

郑令意点点头,开始捧着茶碗发呆。

“滋补的汤药服完有几月了?”

静默了一会后,郑令意忽朝绿浓招了招手,绿浓弯下腰来,听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轻道。

前些日子见郑秧秧怀着双生胎,而今高曼亦刚生了孩子,巧罗又得了好消息。

郑令意问出这一句话来,也是情理之中。

绿浓抿唇一笑,也悄声道:“算上这个月的话,已经三个月了。”

倒也不算很久。

其实唯一一个会催郑令意生孩子的人就是郑国公,但毕竟见面次数不多,他也不会次次都提。

吴老将军虽然心里也挂念,可他不会时常的表露出来。鲁氏、乔氏更是懒得理她生不生孩子了。

吴罚倒是也没怎么提过,只是在床榻上偶尔说些荤话的时候,会来上那么一句关于此的。

想到这,郑令意的脸诡异的红了。

绿浓有些不解,赶忙走到炭盆边上,看那炭盆里是不是漏了风进去,让炭火烧的太旺盛了些。

“没有呀。”绿浓喃喃道。

她搁好火钳子,回到郑令意身边,小声道:“夫人若想早些怀上个孩子,奴婢替您掐算着日子。”

郑令意想了想,红着脸道:“罢了,顺其自然吧。我也总不能按着日子来,来……

她没说下去,只难为情的别过了脸。

绿浓只是偷笑着,也不再说了,免得郑令意羞恼。

…………

月落日升,又是一日。

昨夜与吴罚商议妥了一事,郑令意这心里定了定,却又沉甸甸的。

午膳后,她便与绿珠逛园子消食去了,娇娇也跟着在她脚边跑前跑后。

听说这乔小夫人有脾胃不和的毛病,饭后定要走上半个时辰,否则就会胀气。

这也是白日里唯一的半个时辰,她不必伺候着乔老夫人,跟着附和赔笑。

乔小夫人还没见着人,就先听到了几声狗叫,随后才见郑令意主仆俩姿态悠闲的逛了过来。

娇娇的腰腹上捆着根宽宽的棉布条,另一端在绿珠手里牵着,不会贸贸然的扑人,也不会勒痛了它。

娇娇叫了两声也就不再叫了,被一朵紫色的小野花带走了注意力,专心致志的用鼻尖去蹭。

乔小夫人放心了一些,又见郑令意对自己颔首微笑了一下,心里有些奇怪,便主动走上前去。

到了郑令意跟前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连打声招呼也尴尬的不知该怎么称呼。

于是,乔小夫人拿娇娇做起了文章。

“这狗长得跟狼似的,怎么这样大?远远瞧着,还以为滚了个雪球过来。”

“这是狼青犬。”郑令意既不冷淡,也不过分热络的说,“要不要摸摸?”

乔小夫人对她这个提议有些惊讶,伸出了手,却又迟疑的停在了半空。

郑令意睇了绿珠一眼,绿珠便福了福,伸手捉住乔小夫人的手,帮着她在娇娇背脊上摸了一把。

“油光水滑的,养的真是好。”乔小夫人惊叹这丝滑的手感,又被绿珠推着去摸娇娇的脑袋。

忽然,郑令意腕子上的银镯松了活扣,掉了下去。

乔小夫人本就弯着腰,顺势就低下身去帮她捡起,郑令意也很自然的弯腰要捡。

两人头碰在一处,一句话轻飘飘的钻进乔小夫人耳中。

她一愣,见郑令意从她掌心拿走了镯子,又用正常的音量道:“多谢。”

乔小夫人很快反应过来,道:“举手之劳”

郑令意也敷衍的勾了勾嘴角,两人像是凑巧偶遇,不得已寒暄几句就各走各路。

但这两人彼此心里都清楚,郑令意今日是特意来碰乔小夫人的。

机会已经给了乔小夫人,这怎么选,能不能成事,就看她自己了。

赵护院其实有些本事,如果甄信没听漏吴罚的那句话,他现在应该已经找到乔知贤了。

眼下,赵护院也已经快顺藤摸瓜找到此处了,吴罚看着眼前这间身在闹市之中的冷寂宅院,心里很是清楚这一点。

若按着大路走,这间独门独院的小宅子离暗巷还有些距离,可若这几户人家打通了门户,那也不过是半盏茶的功夫。

门口未点灯笼,昏暗一团。

‘这些人,果然还是爱玩灯下黑的把戏。’吴罚拎着个悦食楼的食盒立在门口,心道。

他已经探明了乔知贤被藏在这里,又见那些人出门去赌钱了,不到天光大白定然不会回来。

宅院里留了一个歹徒看守,这人不贪赌而贪杯,吴罚只是在他必经之路上假装掉落了一个酒囊,他便拾了回来。

酒里下了些迷魂药,药力发作与醉酒很是相似,估摸着这人已经昏睡如死猪了。

吴罚明明可以用内劲震落门闩,却故意笨拙的用小刀一点点撬开。

他走过一个过厅,就瞧见那个歹徒席地而眠,酒囊中的酒已经被他喝尽了。

乔知贤形容狼狈的被捆在柱子上,眼被蒙着,口中也塞着破布,他听到了动静,惊惶的转动着脑袋。

吴罚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别的动作,只是在院中找了一个干净的高处,飞身跃上,将食盒抱着胸口,靠着瓦片赏月。

乔知贤没有再听见别的动静,也渐渐安静了下来。

月光之下,吴罚眉宇间的戾气也被柔化许多,他神色平静,似乎预料不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院里多了一个人,吴罚瞥了一眼,见乔小夫人孤身一人瑟瑟缩缩的走进院子里,呼噜声让乔小夫人吓了一跳,她下意识的转身想走,却瞧见了乔知贤。

她本是很警惕四下打量着的,可她一见到乔知贤,整个人便僵了一僵,脚步也不缩了。

吴罚不知道她是怎么从乔老夫人眼皮子底下溜出来的,也不是很感兴趣。

只是想知道她一个弱女子,当有了这个轻易复仇的机会时会怎么做?

乔小夫人很快给了吴罚这个答案,她的脚步轻的像猫儿一样,踮着脚尖走进了乔知贤。

见乔知贤被捆的牢固,毫无抵抗之力,乔小夫人似乎是长出了一口气,白白的雾气像一阵迷烟一般从她嘴里呼了出来。

乔小夫人十分果断的从袖子里摸出一把短匕首来,大步上前,片刻犹豫都不曾有,就狠狠的往乔知贤脖颈上刺了一刀,给自己溅了一脸的证据。

痛快,却愚蠢。

这一刀刺得不准也不够深,乔知贤毫无用处的挣扎起来,像一只被五花大绑的待宰猪猡。

乔小夫人见状又补了几刀,一刀比一刀坚定。

乔知贤一动不动,死的透透。

乔小夫人蹲下身,扯掉了乔知贤脸上的蒙布,看着他的脸,乔小夫人面色平静极了,像是获得了某种救赎。

吴罚知道,那是大仇得报后的,脑子里忽然冒出来的瞬间空白。

‘这要怎么收场?’

吴罚看着乔小夫人血糊糊的一件衣裳,心想。

乔小夫人手刃仇人后倒是越发的镇定,她朝西方跪下,以额触地,磕了一个响头。

随后起身撩起衣裳的下摆,又吐了唾沫给自己擦脸。

然后又解掉了头围,露出发髻,随即很是干脆的脱了外头那件高领阔袖的长袍,里面仍是一套干干净净的袄子和袄裙。

她将这些换下来的东西反过来包裹好,袄裙下摆不慎沾染到了一点血迹,她便用脚踩了踩,成了黑漆漆的一块污处。

她的镇定真有几分出乎吴罚意料,见乔小夫人走了,他也没做停留,直接从屋顶上飞出了宅院外,在黑暗的巷陌小径中仍走的飞快。

他抄了近路,从一条巷子钻出来,就见自己的坐骑优哉游哉的甩着长尾,此处离吴家已经不远了。

上马,回家。

到了家门口的时候,也不过只比平日里下值迟了小一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