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真是?(1 / 1)

嫡长子 安顾笙 248 字 2020-09-01

左右人都已经走了,让他搜上一搜又如何?

陆璇随即应允:“大人请便。”

见陆璇一副坦坦荡荡的模样,苏均封倒真不由地怀疑是否真是自己多心了。

不过为免万一,他还是将信将疑地在房间四处搜查起来。

沿着先前被巡卫瞧过之处大略看了一番,并无异样,苏均封随即又走到陆璇的衣柜,问都不问她的意见便擅自打开。

陆璇不由地后怕,方才巡卫走后顾桓礼便是从那衣柜之中走出来的。

不过她又甚是庆幸,还好自己多留了份防备之心将顾桓礼和清培及时支走。

苏均封四处搜查,就连床下、房梁都不放过,却仍是不见半点端倪,如此,他方才打消心头疑虑。

陆璇见苏均封扑了空也顿时心生窃喜,随即得意洋洋地问道:“怎么样,大人可有发现什么?”

闻言,许是折损了几分颜面,苏均封顿时面色铁青地朝着陆璇走过来。

“本官问你,你究竟有没有绑架王子轩?”苏均封突然转折,真是让人猝不及防。

陆璇闻言顿时一脸无奈,翻来覆去解释了多少遍,她说都说得不耐烦了。

“怎么又是这句话。”陆璇小声嘀咕了一句,而后应道:“下官行得正站得直,从未行任何违背君子德行之事,大人若不信,便直接处决了下官,也不必再问了。”

见陆璇从始至终都是如此坚定,倒真的不像在说谎,苏均封方才姑且不再过问。

转而又开口:“望春楼那位清培姑娘今日特地来找本官替你鸣冤,你可知晓?”

清培前脚刚走,陆璇自然知晓,只是面对苏均封,她又怎会承认呢?

陆璇随即摇头,还装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叹了口气:“大人终日将下官囚禁于此,下官怎会知晓?”

想来也是,苏均封也便不问,随即步入正题:“那你可知……”他又想问,刚开口便见陆璇满脸迷茫,想来她必然是不知晓了。

苏均封索性直言:“适才王家派人来过了。”

许是受清培之事影响,陆璇如今一听见与王家有关之事便气不打一处来。

“又来搞什么小动作?”陆璇直言不讳。

还真是不出她所料,只见苏均封犹豫片刻才告知:“王家声称那位清培姑娘乃是收了陆县令的好处,才出面替陆县令做假证的。”

闻言,陆璇简直怒不可解:岂有此理,清培尚且未状告尔等光天化日强抢民女,尔等竟恶人先告状了。

不过此事现下不便提及,陆璇随即沉下这口气,先为自己辩解才是要紧事。

“知府大人,下官问心无愧,又何须费这般苦心找人做假证?”若非苏均封官大自己一级,陆璇此刻都懒得再同此等顽固不化之人相持。

话虽如此,苏均封却依旧无法理解:“一个区区歌姬纵是对陆县令情深义重,也不至于会花光积蓄只为换得几个时辰特地前来游说本官吧。”

陆璇本不懂青楼那些规矩,得知清培出面为自己作证之时她心中也只有感激和感动,丝毫未曾想到这些。

直到如今听苏均封提及,陆璇方才得知,心中不由地一阵愧疚。

“这丫头,都说了让她不要插手我的事。”陆璇自言自语,不由地叹了口气。

苏均封却似懂非懂:“陆县令方才说什么?”

陆璇并未回应,只自顾自地解释起来:“王家说下官收买清培作伪证可有何凭证?”

苏均封边说边从怀中掏出一枚香囊:“前来报案之人手中拿着清培的信物,说是清培亲口告知。”

陆璇接过香囊,淡淡的紫薇花香。

紫薇花香乃陆璇下江南时崔氏所赠,清培香囊里这些也是她当初觉着好闻向陆璇要来的。

故而,陆璇瞬间便认出此物确为清培所有,至于为何会落在王家人手中,想必便是与今日之事有关了。

陆璇随即扶额看向苏均封:“此物的确是清培所有,可如此便能证明作伪证之言确是出自清培之口吗,依下官之见,莫不是王家做贼心虚,劫持清培也说不定。”

这可不是什么推论,而是雷打不动的事实。

闻言,苏均封顿时陷入沉思。

陆璇却不安宁,随即趁热打铁地继续说下去:“或者换种看法,下官一直被禁足于此,又是如何得见清培并与她串供的呢?”

这样说来确实没错,苏均封这才彻底消除了对陆璇收买清培做假证之事的怀疑。

“陆县令所言本官自会好生思虑,王子轩尚未找到,此案也尚存疑点,陆县令便再委屈几日吧。”

说罢,不待陆璇开口,苏均封已然转身扬长而去。

陆璇简直无语,前世做到内阁大学士也从未见过如此猖狂之人,竟平白在他人居所说来便来说走就走。

苏均封离开后矛盾不已,其实适才王家派人谈及此事时他便认为陆璇不会有如此作为。

方才亲自过去问罢陆璇,苏均封心中更加觉得她为人刚正不阿,断然做不出此事。

一路走回房间,趁着夜深人静、无人叨扰,苏均封索性在烛火映照之下安然端坐。

面前摆着王家所的一系列证据,虽说都颇有疑点,可如此多的巧合都将王子轩失踪之事指向陆璇又该当如何解释?

可反观陆璇方才坚定而真诚的目光,自始至终她都对王家所言种种矢口否认,实在不像是在说谎。

来回权衡之下,一边是已然存在的证据,一边是陆璇空口无凭的说辞,可苏均封却似乎更加笃信陆璇之言。

自打苏均封说服自己消除偏见,他的主观意识便不由地多次向陆璇倾倒。

譬如方才,王家口口声声以清培贴身“信物”为证状告陆璇收买人证作假之时,苏均封非但未曾怀疑,甚至几乎忍不住要开口为陆璇辩驳。

与此同时,一股同清培一样的念头顿时在苏均封心中翻涌起来。

此赴远山之前苏均封便听过陆璇断秀之言,起初还对她颇有几分嫌恶。

可如今他竟会不由地偏向于她,苏均封为官多年从未对谁有过如此偏颇,这实在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正头疼着,一阵匪夷所思的念头瞬间冲入他的脑海之中。

苏均封手中沾满墨汁的笔霎然落地,只见他墨眸圆瞪,自言自语了一句:“我莫非是对她……”

此等无稽之谈,说出来就连苏均封自己都不敢相信,他堂堂正正,如今却竟然会为一个男人心生涟漪?

苏均封不敢再细想下去,随即将自己困入被褥,仿佛如此便能将那些莫名其妙的思绪隔绝在外。

另一边,清培随顾桓礼离开县衙,一路上困扰她的都是陆璇和眼前之人的神秘关系。

但顾桓礼的气势清培是见识过的,他既有能力在江南知府的手下解救陆璇,想必要除掉自己一个小小的歌姬更是易如反掌。

清培不敢轻易开罪顾桓礼,却又难以克制内心猜忌,几番烦扰之下,她只得暂且收起对陆璇的心思、将重点放回到助她讨回清白上来。

沉了一口气,眼看就要到望春楼了,清培方才开口:“不知大人打算如何搭救陆大人?”

顾桓礼一如既往地惜字如金:“证据。”

“证据?”清培诧异,本以为这位“高人”有什么不同寻常的锦囊妙计呢。

见清培似乎有几分失落,顾桓礼也不逞英雄,反而更加坚定了她的失落。

“眼下除了证据,没有人救得了她。”顾桓礼斩钉截铁。

清培也只能寄希望于寻找证据,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想知道他们的胜算有几分。

清培随口又多问了一句:“那大人可有把握找到证据?”

把握?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质疑顾桓礼做事的把握呢。

他自己却丝毫不卖弄,只是满眼坚毅道:“我既然来了,便是掘地三尺也要将所有的证据公之于众。”

如此决心,清培扪心自问,她自诩对陆璇情真意切都尚且做不到如此,眼前之人又是何来的这般摄人心魄的气势?

见清培不言语,顾桓礼方才开口:“到了。”

原来是到了望春楼,清培出门前与老保不过交换了一个时辰,眼下却已然足足耽搁了半日有余,想来回去必定免不了要算上一笔账。

“放心吧,我已命人买了你一日的时辰,老保不会将你如何的。”顾桓礼就像是看穿了清培的心事般一语道出为她宽心之言。

清培闻言不由地诧异,片刻之后又反应过来,连忙俯身谢过顾桓礼。

她却以陆璇作为理由:“我会派人随身保护你,她既视你为知己,我理应护你周全,你也不必谢我。”

撂下这样一句比江南晚风还要令人心寒的话,顾桓礼随即转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清培心头的失落又随之暗涌起来,不由叹了口长气。

刚进门便见老保一脸谄媚地迎上来:“哎哟我的清培,你可算回来了。”

见她神色异常,清培不由地心生狐疑:“妈妈可有何事?”

老保闻之一笑:“倒也无甚大事,就是有位贵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