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伤敌重腹(1 / 1)

嫡长子 安顾笙 280 字 2020-09-01

“殿下,大事不好了!”东宫,一名侍卫一大清早汲汲惶惶地冲到顾宁悲面前。

惹得顾宁悲霎然不悦:“怎么回事,如此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侍卫连忙跪下:“禀告殿下,兵部出大事了,尚书大人被人弹劾了。”

“什么?”顾宁悲闻言震惊:“何时之事?”

“就在昨夜,属下适才路过,见尚书府都被查封了,说是尚书大人贪污受贿、昨夜不知被何人在陛下跟前检举了。”侍卫如是说道。

顾宁悲简直恼火,左右到了上朝时间,他倒要看看是何人敢动他的人。

念此,顾宁悲随即疾行至金銮殿。

彼时百官已然到齐,顾宁悲本想与梁勤帝私语,可他实在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

既然一定要查出是何人所为,便要当着面才好。

“父皇,儿臣有本启奏。”梁勤帝方才准许上奏,顾宁悲就迫不及待地走上前来。

前些日子他一直在藏书阁被罚抄写经书,昨日方才精疲力尽地回府,一大早便听说这等事,心中好不爽快。

不过梁勤帝亦是如此,见太子方才受到惩戒便又是这副冒冒失失的模样,他简直恼火。

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梁勤帝也总不好一上来就与自己儿子对着干,故而他还是强忍着怒气平静道:“太子有本且奏。”

可这样的道理顾宁悲显然是不懂的,只见他上来便直接道出兵部尚书之事。

“儿臣见兵部尚书府今早被查封,不知是因何缘由?”顾宁悲问及。

此事事发突然,梁勤帝尚且未颁布公开诏令,却从顾宁悲口中说出来,满朝文武一时间纷纷议论起来。

见太子身为储君如此不顾朝堂秩序,梁勤帝胸中那把火霎然烧得更旺。

“太子上朝也经过兵部尚书府吗?朕都尚未昭告天下,太子又怎会得知此事?”梁勤帝质问,顾宁悲这才意识到自己所言过急。

梁勤帝此言,轻则是怀疑太子在各处安插了自己的眼线,重则直接是结党营私之罪。

顾宁悲闻言瞬间愣住,犹豫了许久才说是今早偶然听街上的百姓提起的。

梁勤帝听罢也不追究,只朝百官答疑解惑起来:“朕本想稍后告知,既然太子心急先开了口,朕便给众爱卿一个答复。”

“昨夜有人将一封密函送到朕寝宫,里面全都是兵部尚书贪污受贿的铁证,朕为保江山社稷,只好连夜便派人审问,果有此事,于是下令处置,众爱卿以为如何?”

梁勤帝表面上是在问文武百官对自己所为的评价,可又有谁敢在这个时候提出反对之言呢?纷纷俯身道起“陛下英明”。

见状,本就愤愤不平的顾宁悲顿时更加恼火,正要说些什么却被梁勤帝驳回。

“太子贵为储君,朕希望你能将心思多多花在治国理政的学习上,而不是这些与自己无关的小道消息。”

说这话时,梁勤帝特意强调了兵部尚书之事与顾宁悲无关,他瞬间感受到其言语之中的警告意味,这才连忙收敛起来。

可兵部乃是顾宁悲的党羽,尚书又是兵部最高长官,下面的人愿意归顺东宫也大多是追随尚书而行。

如今兵部尚书被处置,无疑是断了顾宁悲的左膀右臂,在朝堂上便又少了一个能为他说话的重臣。

顾宁悲正为此事恼火着,一旁的户部却有人上前:“陛下,臣以为,兵部尚书之位空悬,六部运作或许受阻,当务之急应尽快挑出新的人选取而代之。”

闻言,顾宁悲来不及细思便开口:“儿臣附议。”

太子向来与户部不和,满朝文武皆略有所知,这回他却附户部的议,着实令人诧异。

“那太子有何高见?”梁勤帝随口问了一句,这是将新任兵部尚书的推选之事交予顾宁悲上谏了?

旁人或许尚未反应过来,可顾宁悲等的便是这句话。

见梁勤帝问起,顾宁悲随即开口:“禀父皇,儿臣以为,兵部侍郎或许可直接升任。”

语罢,还未等梁勤帝决断,便有人出来反驳。

“不可!”说话的是顾宁悲这几回恨到咬牙切齿的人。

“陈郎中何出此言?”顾宁悲忍着满腔怒火质问陈微之。

陈微之这才开口:“兵部侍郎政绩未满、上任不过一载有余,直接升任尚书,于理不合。”

“可兵部事务繁杂,除了侍郎又有何人能担此大任?”太子不屑,他倒不信陈微之还能凭空生这么个人出来。

不过他倒是小瞧了陈微之,只见陈微之闻言并未理会,而是直接看向梁勤帝。

“禀陛下,臣以为,兵部尚书乃兵部之长,六部运作事关国运,不可如此草率决定。”陈微之直接一句话将方才所有人之见全部反驳。

梁勤帝这才朝他开口:“那陈爱卿以为该当如何,难不成放任兵部事务拖沓吗?”

陈微之摇头:“非也,臣以为应当先找一人代理兵部事务,至于新任尚书之选,可以慎重挑选之后再行决断。”

说白了不还是要找人顶上来吗?

见状,顾宁悲连忙见缝插针:“禀陛下,如此儿臣依旧认为该当由兵部侍郎代理。”

陈微之却不这样想:“启禀陛下,臣以为,六部之长理应熟悉六部事务且经验老到、懂得转危为安才是。”

这番话显然是告诉众人兵部侍郎并非良选。

梁勤帝这才问及陈微之心中人选,他随即将目光落到徐琛灏身上。

“禀陛下,臣以为刑部尚书徐大人或许可担此任。”陈微之胸有成竹道。

闻言,就连徐琛灏本人都始料未及,霎然震惊。

顾宁悲更是迫不及待出言反驳:“徐尚书乃刑部之人,如何掌管兵部之事?”

其实顾宁悲反对的不光是部门不同,而是刑部背后那个与他水火不容之人。

陈微之也不急躁,依旧慢条斯理道:“徐大人掌管刑部多年、政绩卓越,人人有目共睹,兵刑本就不分家,更何况据臣所知,徐大人早年间曾在兵部任职到中书一职,倒是比兵部侍郎更为合适的人选。”

见陈微之所言颇有几分道理,文武百官一时间纷纷点头认可。

梁勤帝念及陈微之所推之人并非他自己所在的户部所出,而顾宁悲却或许别有用心,谁真心为了江山社稷也便一目了然。

思虑片刻,梁勤帝随即点头:“就依陈爱卿所言,由刑部徐爱卿暂代兵部侍郎之职,待商议出接任人选再行定夺。”

顾宁悲闻言恼怒不堪,意欲反驳却被梁勤帝一句“退朝”打断。

如今他自己痛失一员大将不说,原本想培养新的爪牙却被安插了顾桓礼的人进来。

如此一来,难保兵部下面那些人不会在徐琛灏的管制下倒戈,顾宁悲一时间心乱如麻。

顾宁悲一个早朝也未揪出扳倒兵部尚书之人,却有人心知肚明。

远山县虽距盛京城数千里远,可朝廷之事向来都是各处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不,陆璇刚一出门便见到几个百姓在议论——

“你听说了吗?兵部侍郎落马了,全部财产都被查封收缴国库了,那叫一个凄惨哦。”一个早茶铺的大婶儿说起此事。

一旁的大叔连忙反驳:“有什么凄惨的,还不是他自己贪,要我说啊,那就是报应。”

说起兵部尚书便有人记起前些日子被他修掉的妻子罗玉娇,眼下他们倒是替她感到庆幸了——“还好罗家姑娘回来了,不然还得被他牵连。”

驻足听了一会儿,陆璇这才忍不住上前:“诸位方才说的可是兵部尚书?”

陆璇身着便服,并无人认出她县令的身份,全将她当做是能闲谈八卦之人。

大婶儿随即点头,陆璇这才又问起:“兵部尚书这么大的官儿,怎么会说倒就倒呢?”

“报应呗。”有人随口应了一句。

立刻便被旁人反驳:“别胡说八道,我听说啊,是有人悄悄往皇上寝宫送了密函,里面全都是他这几年贪污受贿的证据,也不知道是哪位英雄。”

说起来陆璇便陷入沉思,前些日子顾桓礼似乎就在追查兵部尚书受贿之事。

“莫不是他?”陆璇暗自呢喃了一句,随即起身前去驿站寻找当事人。

彼时,秦魍正在同顾桓礼汇报什么事情,陆璇到门口时便偶然听见一些。

“禀殿下,兵部尚书已然被撤职,如今代理兵部诸事的乃是刑部的徐尚书。”秦魍将探听所得悉数禀告。

顾桓礼随即提唇一笑:“哦?本王倒没想到竟还有如此意外收获,想来太子的脸色大概不好看吧。”

秦魍点头:“据说太子一直力荐兵部侍郎,还是户部的陈大人将徐尚书推出来的。”

“陈微之?”顾桓礼诧异,此人向来看不上自己,这几回倒是屡屡出手相助,倒是令人深感意外。

“有意思,看来本王又欠了他一个人情。”顾桓礼暗自笑了笑。

抬眸时方才见到陆璇不知何时已然站在外面,他随即坐正:“怎么不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