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六十八、安国公府(1 / 1)

“可诊出什么了吗?”潇玉子自从府中下人口中得知林朝歌今日早些回府,一颗心就像被拿在火上炙烤来得不安。

“林大人体虚,宫寒,且极难受孕。” 这些话都还是他捡着还能算是好听的来说了,其实真实情况比这还有糟糕。

若是林大人的身子在不将养好着,能不能长命百岁还是个悬。

“可有法子。”潇玉子心下一咯嗒,他竟是从来没有想过林朝歌的身子居然坏到了如斯地步。

“有,不过需每日饮用不可停下。”李太医有些担忧道。。

“好。”

既然得到了回答,李太医立马拿出药箱中的白纸为其写上单子;“王爷需知每日都不可落下。”

“定会谨遵医嘱。”

秋月杨明恽,冬岭秀寒松。

晚间林朝歌是习惯饭后到王府的小花园中走一圈消食的,可是今日不知为何感觉没有多大精神头,加上府里不知何时又住进了不少生面孔,更是不爱走太远消食了。

她很尴尬的的一个人都不认识,现在每日闲着下来无事就总喜爱翻出以前王溪枫写给她的书信,就这么一坐就是一整日光景,书中的书信才看了将近一半。

以前他平均每日就从洛阳送一封又长又臭跟老太婆裹脚布一样的书信来,其中正事不提一俩句,全篇就光是想她,想她还是在想她,吃饭的时候想她,看见风吹花瓣落地想她,就连看见家里今晚上煮了黄焖鸡还是想她???

仿佛一日三餐除了想她外就再无正事。

刚开始初看是甜蜜的,等后面堆满得一整个大箱子都堆不少,又加上自家无故离京许久,回来之后又开始忙碌着科考一事,信件自然而然就搁了下来没看,现在只要自己闲着无事或是想那个小傻子的时候就会拿出来看看 ,夜间躲在被窝里一个人就能偷偷傻笑许久,特喜拿着炭笔圈出他又写了几个错别字,是否乱用成语搬弄典籍名词。

风水轮流转,欠的总归要还,现在反倒是自己每日一封从长安送至于西北之地,她不知他在西北之地何处,不过她相信,他总会收到一封的。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信里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无非就是每日发生的点点滴滴,院中的芙蓉花开了,喜儿拿了鲜落桂花做糕子吃,长安街头巷尾又发生了什么好玩的趣事一一将其提笔写下,最后在在落尾写上一俩句缠绵悱恻的情言;‘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颉,此物最相思。’就是不知那人现在可曾爱安,衣裳可暖,汤食可热。

院中十月花未谢,芙蓉桂菊香满院,十月小春梅蕊绽。红炉画阁新装遍。锦帐美人贪睡暖。羞起晚。玉壶一夜冰澌满。

“少爷,你怎么还在哪里,我刚才找你一圈都找不到。”早已恢复往日圆滚滚喜人身材的喜儿穿着大红色的棉袍子,远远跑过来就像一颗会移动的大红灯笼高高挂。

“寻我可是有事。”林朝歌才刚手痒折下一朵十月芙蓉花满枝,就听见喜儿跟叫魂似的在对着她唠唠,是生怕她老耳昏花听不见还是为了炫耀自己嗓门大。

“有事。”折下花枝手中把玩,一对清凌凌的桃花眼略带不满的注视着风风火火跑过来之人。

“那个少爷,安国公府来人了,你怎么还有闲情逸致在这赏花,你就不过去看看。”喜儿见她依旧一脸不为所动的模样,真想在大声说一句,我的好少爷啊!人家都已经找上门了,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儿危急感吗?

人家可是安国公啊!就是没落了也是皇亲国戚,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而且人家家的嫡女还跟摄政王是青梅竹马俩小无猜一起长大的情分,你说你一个男的比不会人家生孩子就算了,要是现在还不去争宠,万一哪天等人家进门了,可怎么办。

喜儿现在急得都快要哭了,可是这些话他却是怎么样都不敢说的,还有他应该相信少爷,少爷肯定是会对摄政王有信心,可是在有信心,百善孝为先,无后无大啊!!!

还有少爷就算你在怎么喜欢男人,你也得给林家留个后才行,否则以后到了下面怎么给列祖列宗交代啊!老林家的香火万万不能断在你的身上,喜儿内心情绪已经濒临崩溃,嘴又急得一个字说不出。

“人家安国公府的人来了跟我有什么关系?”林朝歌不解道。

“你就一点都不急吗!人家可是安国公的府的人,现在说不定都住进了王府里,你就没有一点着急吗!”

“没有。”林朝歌否定的摇了摇头,继续低头玩/弄/手中花枝。

“少爷你情敌都找上门了,你还不去换一件衣服,你怎么行!”喜儿知道已经跟她说不通了,只能直接上手将人推着走。

“少爷,你就算不为自己打算,在怎么样也不能失了长安第一美人还有第一女人情敌的头衔!”

“少爷你就别墨迹了,赶紧收拾收拾打扮一下!”喜儿就差没有直接将人活生生连拖带拉走了,摊上这么一位慢性子的主子他都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什么长安第一美人?”还有那不是女的吗?现在她就一活生生带把的爷们,哪里来的第一美人,第一女人情敌她承认,她认了,可是第一美人!!!

完全八竿子和她打不着一块!

林朝歌还没等来喜儿的回答,反倒是茶生托着一套新衣服来找了林朝歌。

“林公子,主子让你将这套衣衫换上,等下到前厅!”茶生站里花丛中一角,手中红木雕蟠桃木托盘中放置一件湘湖色袍子,旁边还摆着一整套男子头面。

得,一个还没走,又来一个,林朝歌纵然心中在不喜,也只能沉默接过,任由喜儿在后欢喜,若是有尾巴,说不定还能看见他高高翘。

安国公府自从他们这一代下来已经落寞下来了,老安国公自从在前年病死,安国公战死沙场,唯一的嫡子体弱多病,府里在无能撑得起之人后,整个安国公府树倒猢狲散,就连本家全支都搬去了健康,今年年尾才刚回来。

林朝歌在屋内静静地看着茶生新送进来的崭新衣衫,素白手指轻轻伸手抚摸上头绣着繁华花朵的银色丝线,直到嘴角发出一声嗤笑。

“他倒是有心了”。

摄政王府正院,已经来府许久的安国公静坐会客厅中,旁边是潇晴作陪。

“小妹最近几日再摄政王府上唠叨了,打扰了。”身形消瘦,脸色苍白的新任安国公潇政。

“谈不上,何况本王平日不在府中,同潇小姐见不上几面。”潇玉子端起手边茶盏,轻珉小口,视线却不时飘到外面。

“摄政王的心好像不在此,可是落在哪位佳人身上”。

“佳人称不上,不过是府中内人。”潇玉子蔚然一笑,满室生辉。

“哦,下官平日一直待在健康,竟连摄政王大婚了都不知,改日定将登门将礼补上。”今日才刚进京的潇政对于外头传得沸沸扬扬之时半分未知,只不过是旁边的小妹不时朝他使眼色,见他没有回应,居然将掩藏在桌子下手恶狠狠的朝他捏死了过来。

潇政若是此刻还没反应过来就真的是不折不扣的傻子了,难不成是有何内幕。

还没等他想出个理所来来,外头就走进来了一位体型高挑芊细,穿着一袭绣银纹的湖绿色朱子深衣,外罩一件亮绸面的乳白色外衫。腰系白玉腰带,脚上穿着白鹿皮靴,乌黑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之中,从玉 冠两边垂下淡绿色丝质冠带。

她的皮肤很白,就像绝大部分的南宋文人一样,却丝毫不显女气,反倒有种孤寒高月之感,总会令人往往的下意识忽略掉她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

“王爷,你寻我可是有事?”清润的声音像是在瓷白的碗中,加了几颗青梅,清水倾注碗壁上发出叮咚声响,于玲珑夏日间颇有几分清凉滋味。

“这便是本王内人,现在的史部郎中,林朝歌。”潇玉子笑眯眯的搂着人上前为其介绍。

楚京兆尹今日开办鹿鸣宴,京兆尹府的大门都快要被踏烂了。

按照惯例,鹿鸣宴被应由朝中大臣所开办,京兆尹是个三品大官员,今年轮到他办,不知有多少人为求一名额。

加上他的长子,楚沉经常是要在圣上面前露脸的,也因为这是京城,京兆尹前日又办了几件漂亮事,上头便安排了他办这京城鹿鸣宴的机会。

鹿鸣宴举办的时间正好定在休沐之日,本想着无需上班,好好在床上混吃等死的林朝歌只能再次被迫出门营业。

林朝歌同往常一般穿着一袭青衫头带白玉簪,向京兆尹府的侍卫递了请柬,门口的侍卫见了请柬,向她行了个礼,便侧身让他进去了,还吩咐了一个小厮出来为其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