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给我摁住了往死里打(1 / 1)

“别担心。”寒未辞揽了揽她的肩,安慰道:“不会有事的。”

但愿如此。

可要江长兮干坐着等消息,她也做不到。

于是几人去了那间小屋,里外搜寻一遍,并没有发现安早瑜的踪影。

线索到这里,似乎已经断了。

秦陌急得团团转,想说安早瑜会不会被人带出了柳府,才怎么也找不到的。

如果那样,就更遭了。他们一面顾虑安早瑜的名声不敢大张旗鼓,一面是人海茫茫,人如沧海一粟,哪里是那么容易找的。

话虽如此说,寒未辞还是将他手底下的暗卫都派了出去,先在临都范围内查找安早瑜的下落。

安早年的人差不多将柳府都翻过来了,正在考虑要不要往城外找时,世子妃派人来寻,说是找到安早瑜了。

江长兮和秦陌都松了口气,急忙跟着安早年去找世子妃,世子妃已被平大姑娘扶上了马车,正要回国公府去。

是平大姑娘告诉的他们,“夫人和世子妃都受了惊吓,瑜儿陪着他们呢,世子还是快快送她们回府吧。”

平大姑娘给江长兮使眼色,江长兮很快反应过来,跟着劝,“是啊,世子。世子妃落了水又受了惊,有些起烧呢。还是快些回府去,熬了药吃下去,闷一夜被子才好得快。”

这两位姑娘是在帮国公府圆这次匆匆忙的离去,安早年自然领情,“是,安某代母亲、内子和妹妹谢过郡主、姐姐。”

他又对寒未辞拱手道:“王爷……”

像是知道安早年要说什么,寒未辞略显不耐地摆摆手,“这里还用不着你。”

安早年又道了句告辞,利索地翻身上马,送安国公夫人等人回府。

没有见到安早瑜,江长兮和秦陌虽还是担心,但此时也不好再多问了,纷纷按捺下担忧。

安国公府的马车一走,平大姑娘也不打算多留了,临走前只问了句寒未辞对孟晓露的处置。

“看心情。”寒未辞懒洋洋的,很是敷衍。

平大姑娘也没生气,点了点头道,“那我只能求上天保佑,孟晓露死前,王爷能天天心情不好了。”

“噗!”江长兮和秦陌都没忍住笑。

寒未辞瞥了平大姑娘一眼,面无表情的:“……”

看完平大姑娘,寒未辞又看向江长兮,伸手小小力地捏捏她的耳朵,软软的,语气又温柔又无奈,“很好笑?”

江长兮马上摆正态度,抿紧唇角,摇了摇头,“没有。只是觉得我有点难。”

“嗯?”

“若王爷每天都心情不好的话,我大概率要每天哄你开心啊。”想一想就跟苦恼啊。

寒未辞笑,哄骗的口吻,“没事,本王很好哄的。”

“……当真?”她怎么就不敢相信呢。

一旁看着两人你哄我我哄你的秦陌和平大姑娘:“……”感觉自己很多余怎么破?!

送走了平大姑娘,寒未辞江长兮秦陌三人也没打算立即回花厅,不过这事交给和阳长公主处置,寒未辞能猜到大概的结果。

要想借此机会将柳家赶尽杀绝那是不可能的,多半就是身为主谋的柳夫人、陈老夫人和江吴氏收到责罚,不牵连三家其他人,至于柳二姑娘,自然是对外称她与陈六爷早已定亲,再选个日子将人嫁过去了事。

事实上,寒未辞猜得一点都没错。

严肃地警告了一番柳府一干人等,和阳长公主让寒未辞派人押送陈老夫人和江吴氏回府。

看江吴氏苍白着脸色被人扶上马车,纤瘦的背影摇摇欲坠,更添几分娇弱作态,和阳长公主不知想到了什么,拉着江长兮的手轻叹一声,柔和又内疚,“兮儿,真真是委屈你了。”谁都好,江吴氏、柳氏、陈老夫人,都是冲着这孩子来的,她非但不能替她讨回公道,还要顾全几家和母后的颜面……

想一想,和阳长公主都觉得愧对江长兮。

“长公主,兮儿不委屈。”江长兮是知道长公主的顾虑的。别说长公主,她又何尝没有顾虑呢,那到底是她喊了八年的母亲。

就算不为她自己,可江长远和江长言呢?

有那两兄弟在,她真的能对江吴氏下杀手吗?

答案是什么,江长兮很清楚。

不能。

“兮儿啊……”和阳长公主怜惜地看向她,觉得她是在强颜欢笑。

江长兮却是认真的,眉眼温和轻柔,没有半点勉强,“长公主,兮儿真的不委屈。王爷他,将兮儿保护得很好。”

抬眸远看,那个人站在台阶下,长身玉立,清秀隽长,是她眼中最美好的样子,结成她心底最柔软的一角。

似乎是感觉到了她目光,正凝眉交代事宜的他一个回眸,深邃如海的眸里只装了她清瘦纤细的身影。

寒未辞一滞,转瞬轻笑,眉眼间所凝结的所有寒霜顷刻消融。

他低声跟属下交代了两句,那两个人恭敬应是,便退走了。

寒未辞不再理会旁人,抬步朝她们走来,无比自然地牵过江长兮的手,对和阳长公主道,“姨母,我们送你回府。”

和阳长公主看看寒未辞,再看看江长兮,一人清冷雅润,一人娇羞明媚,怎么看怎么登对。

和阳长公主总算散了一些郁气,哪里会说不好的,只偷偷叮嘱他在江吴氏这事上不要太强硬,别让江长兮难做。

寒未辞刚开始沉默着没答应,和阳长公主与他对峙了许久,久到江长兮频频往他们这边看了,寒未辞才不情不愿地应了声。

听他应了,甭管情愿不情愿,和阳长公主都知道此事到此为止了,不免松了口气。

等将和阳长公主送回公主府,寒未辞再送江长兮回了随安侯府,押上江吴氏去了福康堂。

听闻了江吴氏等人想对江长兮做的事,老夫人怒火攻心,差点一口气没喘过来,拉着江长兮问了许久,确定她真的无事,才怒气冲冲地让人请家法。

“祖母,您先别激动,消消气。”老夫人气得额上青筋暴起,江长兮真怕她一口气没上来就晕死过去,一面顺着她心口,一面劝她,又状似不经意地看了寒未辞一眼,被老夫人瞧了个正着。

寒未辞虽是江长兮未来的夫婿,可到底没行过大礼,家里这种污遭事不足为外人道,老夫人只好顺着江长兮给的台阶下来。

“滚,让她滚去祠堂跪着!”老夫人怒狠狠地拍桌,声嘶力竭,让人忍不住胆颤。

江吴氏一句辩解也没有,被锦毓带人拖走了。

“王爷放心,今日之事,我定会给兮儿做主,断不会委屈了她。”老夫人念着江长兮,自然不愿她在未来夫婿面前落了下乘,也得让他看看,江长兮身后也是有人撑着的。

寒未辞也是有分寸的人,知道大礼未行,他插手不了侯府的事,但他的态度也要摆着,“老夫人疼爱兮儿,本王自然不会怀疑。但素闻随安侯与侯夫人夫妻恩爱,更甚爱子女之心。”

“当然,人心总是偏的,五指也有长短之分,随安侯更看重夫人,胜过兮儿,本王无权多说。但兮儿是要做本王王妃的。今日之辱,随安侯府的姑娘可以忍下,我王府的王妃却不能忍!”

寒未辞起身,拱手做礼,“本王并无冒犯老夫人之心,只请老夫人将本王之意转告侯爷。若侯爷只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就别怪本王与侯夫人对簿公堂了。”

威胁的话在寒未辞说来一套一套的,这话老夫人听着也觉得不好听,可她清楚寒未辞是为了江长兮,心里再有不舒服,也都忍下了。

送走了寒未辞,老夫人拉着江长兮的手感叹,“都说一入侯门深似海,王府大院的水深比之侯府有过之而无不及,以前我还挺不满意这桩婚事的,如今我倒是放心许多。”

江长兮知道,老夫人是因寒未辞那番可以说是威胁的话生出的感慨。她就跟在老夫人身边,默默的没有说话。

每个人都不想将这事闹大,柳家、陈家那边默不作声,随安侯也是下了值回到府上,被老夫人喊去福康堂一通训斥才知此事的。

随安侯大惊之下,不忘为江吴氏辩解两句,被老夫人一拐杖打在腿上,险些就跪下了。

屏退了所有的下人,薄薄的门窗挡不住老夫人的怒喝声,“温婉贤淑?胆小绵和?柔弱不能自理?你睁大了你的眼睛给我好好瞧瞧,看清楚这蛇蝎心肠吧!”

“伙同外人给你的亲闺女下套,诬陷一个姑娘私通,这是要坏家族的名声,要让家族所有的姑娘去死啊!这是温婉?这是胆小?这是柔弱不能自理?”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蠢货!”拐杖戳地,咚咚直响,老夫人气得胸口起伏,往后退了两步,有些站不稳了,“你去,休了那个毒妇!”

“母亲!”一直任老夫人打骂一声不吭的随安侯在听见老夫人这句话时,腿一软,扑通跪下,“儿子做不到!”

“你做不到?”老夫人目眦欲裂,气极反笑,“好,你做不到,我帮你做!来人,请家法,给我将那毒妇摁住了往死里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