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去去，小屁孩懂什么？”杨卫成骂道。

可他越骂那帮孩子越往前凑，不但不生气，反而嘻嘻哈哈地叫着杨哥哥。

原来，每次他来这里，都会给附近的小孩带些糖果。

杨卫成的糖果，让菜妹等几个孩子，在村里变的很有人缘，日子比以前好过太多。

“虎子，有没有人带头欺负菜妹？”杨卫成抓住最调皮的小子，揉着他一头乱发。

“没有，我保护她呢！”小家伙虎头虎脑道。

“是吗？我看你就像个小英雄，呐，这几颗糖给你的！”

杨卫成的额外关照，让这小家伙更加有优越感和使命感。

搞定这些皮猴子，杨卫成拎着东西走进郑琼妹舅妈家院子。

舅妈正在大门内向琼妹住的房间探头张望，鬼鬼祟祟的。

“干嘛呢？”杨卫成悄悄走到她背后，突然喊了声。

舅妈吓一跳，捂着心口想骂人，看是他又不得不生生咽下去。

“哼！”她扭头朝屋里走去，砰一声关上门。

杨卫成不和她计较，走到郑琼妹房门口，听到里边传来谈话声。

“琼妹，人家白小姐说的对，你去吧，不要担心家里，妈会照顾好他们的。”郑妈妈苦口婆心地说。

她其实挺年轻，因为生活的磨难，导致这声音听起来好像六七十岁。

“姐，你去吧，我已经长大啦！”大妹很勇敢地说。

从门缝里望去，屋内一家人都在，还有一道婀娜的身影坐在板凳上，原来是白婉莹。

杨卫成咳嗽一声，门内的人有所察觉，菜妹跑出来开门，看到是他，开心地又蹦又跳。

“成哥成哥你来啦！”

杨卫成摸摸她的小脑袋，塞给她一颗糖：“给你好吃的！”

菜妹懂事地将糖果踹起来，说声谢谢，拉着杨卫成的手指进了屋，炫耀似地喊：“哥哥来啦！”

一家子都很开心，哪怕郑琼妹表面上若无其事，其实心里好像有一百三十五只小花鹿在乱跑。

她起身给杨卫成搬了一只凳子坐下，白婉莹则很礼貌地冲杨卫成点头打招呼。

这姑娘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文艺气息，疏离中透着清新。

“阿姨，给你买点补品，弟弟妹妹们买点水果。”杨卫成把东西放在床脚，甜甜地对郑妈妈说。

郑妈妈笑眯眯地点头：“好的呀，谢谢你了小杨。”

“你们在聊什么？”一番寒暄过后，杨卫成问。

郑琼妹默然。

“我想劝郑小姐跟我回港岛发展。”白婉莹说。

“噢？这还用劝吗？若是我有这个天赋，一定跳着脚跟你走啊！”

白婉莹摇头：“她放心不下家人。”

“是么？”杨卫成看着郑琼妹。

郑琼妹道：“这是我家的事，你就别管了吧。”

“琼妹！”

“大姐……”

家里人都觉得她对杨卫成太不礼貌。

杨卫成毫不介意：“虽然咱们不是亲人，却是朋友吧？我这人就喜欢管闲事，尤其是朋友的闲事。听我的，你去吧，这是你的机会。”

其实郑琼妹一直在摇摆不定，从个人角度她当然无比渴望。但每次想到病榻上的母亲，嗷嗷待哺的弟弟妹妹，她又怂了。

“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想什么？”郑琼妹低声道。

气氛很尴尬，杨卫成嘿嘿一笑，没再劝了。

白婉莹来的目的就是劝说，见无效，起身告辞。

“郑小姐，我明天下午的轮渡离岛，你要是改变主意，可以来找我。”她走前叮嘱郑琼妹。

“嗯，谢谢，不过我想不需要了。”郑琼妹道。

送走白婉莹，杨卫成帮着她家做了顿饭，陪他们吃过饭，自己也告辞离开。

和郑妈妈辞别时，她拉着杨卫成的手，一个劲道歉：“阿成，我替阿妹跟你道歉。都是我这个做妈妈没管好她，家里太穷，不能让她去做想做的事。你不要生她气呀……”

“阿姨别这样，我不会生气的。而且您放心，这件事会圆满解决。”杨卫成那自信而阳光的笑容，让瘫在床的女人，心里多了几分温暖和安慰。

杨卫成的解决方案很明确——找房子，协助郑琼妹一家搬出来。

琼妹不舍得离开家，是因为她舅妈。那女人总是没事找茬，不是打她妈妈就是打弟弟妹妹。

现在虽然收敛很多，但是谁知道以后呢？

在琼城租房子并不便宜，尤其是对农民、渔民来说。

杨卫成希望能找到一间价格合适，治安好的房子。毕竟大妹要读书，房子还得离学校近一点。

他拜托宝岛宾馆前台大姐、幺妹帮忙留意，自己也每天出去寻找。

很快幺妹就帮他打叹道一个出租消息：“我外婆家楼上的房子要出租，二楼，25个平，两家共用厨房和厕所，要不要？”

“够，够，我去看看！”

杨卫成马不停蹄赶到幺妹所说的地方，这是一栋老楼，街道狭窄热闹，楼体外墙挂满大小不一的招牌。

他按地址找上楼去，刚走了一节楼梯，就听到楼上传来吵嚷声。

“干！这里是老子外婆家，凭什么不能住？”一个男人凶巴巴地骂着，“你个赔钱货，难不成还想霸占祖产？”

“干！你个！做人烂透了，气死自己的外公外婆，还有脸来抢遗产？这房子是爷爷留给我的，我是他名正言顺的孙女，看好了，户口本上我才姓杜！”

另外一个人丝毫不比他弱，只不过是个女人。

看样子，这栋楼很不消停啊！

杨卫成抓抓头皮，在考虑是否走上去，还是直接转身下楼抽根烟，等这两位消停下来再说？

啪！

这一巴掌声又把他给喊停，抬头从楼梯扶手缝隙看上去，只见一男一女正扭打在一起。

起初女人还挺带劲，但很快就走下风。

刚才那一巴掌也不知是谁打谁，俩人动手之前还吵嘴，动起手来都特安静。

杨卫成有点担心，管闲事的毛病又犯了。

他一边故意大声咳嗽，一边咚咚咚把楼板跺响。

楼上两位可一点都没在意他的出现，想必沉浸在自己世界太深。

再上半节楼梯，杨卫成看清楚了。

一个人高马大的小伙子，正掐着另一个女孩子的脖子，将她抵在窗台上，巴掌往她脸上招呼。

就在这一秒钟当口，女孩脸上挨了两耳光。

“干，看你还嘴硬！”小伙子朝地上啐口唾沫，从女孩手里抢下钥匙，松开手转身去开门。

那女孩低头看到杨卫成，愣了一下。

杨卫成也愣了一下，歪着脑袋打量女孩片刻，走上楼去。

钥匙刚插锁眼里，小伙子忽然感到背后不对劲，仿佛有人站在那。

回头瞧一眼，看到杨卫成，他嗤笑一声：“痴线！”

他是知道有人上楼的，但毫不在意。

这里是他的祖产，至少他这么认为。自己人打自己人，有什么可看的？你想看也可以，老子不收门票都算便宜你了。

骂完又回头继续开锁。

“你骂人？”杨卫成道。

“骂你怎么了？”小伙子原本气性就大，更何况对方挑衅。

杨卫成摇头：“嘴长你自己身上，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不过……”

他抬手，啪一耳光抽在小伙子脸上，直接半边脸给扇肿。

自从那晚被打闷棍之后，杨卫成出手就多了一丝狠辣。

小伙子给打蒙了，捂着麻溜溜的脸，竟然哭起来：“你、你怎么还打人？”

“不好意思，手长在我自己身上，我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啪！

抬手又是一耳光，接着一脚，将他踹到，拖着头发下楼，扔到当街。

一气呵成！

“好啊你，你给我等着！”对方爬起来，跑出十几米，回头指着杨卫成发狠道。

小伙子后来怎样了，是不是去报警，杨卫成毫不介意。

回到楼上，他蹲在那姑娘跟前：“没事吧，护士小姐姐。”

原来这姑娘，就是医院里几次三番和他打照面的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