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卫成和李东两个，站在别墅门口，傻头傻脑地张望着。
“看什么呢？”柳若凡整理好裙摆，款款走上前，扑哧一笑，“傻小子们，进去呀！”
一口京片子很好听。
“姐，你得先跟我透个底。”杨卫成问，“今天这到底是个什么局？”
“哦？”柳若凡颇感兴趣地看着杨卫成，“你真这么想知道？”
杨卫成小鸡啄米似地点头。
“今天么，可能是非常有趣的一个局，也可能是个很无聊的局。不过会有一位大人物露面……”
柳若凡的眼睛里，透着一股难以形容的色彩，杨卫成很感兴趣地观察着。
他看的太专注，柳若凡不小心和他对焦，顿时脸红。
“吓，你干嘛？”柳若凡赶紧后退一步。
“啊？没干嘛，我听你说话呢，什么大人物啊？”杨卫成笑嘻嘻道。
柳若凡很郑重地警告他：“你先别问这么多，不过我得告诉你，在他面前，你可收敛一点你的臭脾气啊！”
“知道知道，进去吧……”
杨卫成胳膊一弯，柳若凡愣了一下，伸手挽住他，两人昂首挺胸走进别墅。
李东跟在后边看着他俩背影，歪着脑袋琢磨：“卫成这小子行啊，什么女的都能说上话。哎？坏了，那依依岂不是要遭？”
他在老家和林依依处的久，太了解那姑娘的心思了。
你以为林依依这么心甘情愿帮杨卫成照顾弟弟妹妹，是纯因为她善良？错，她心里有杨卫成呢。
杨卫成可不知道李东在想这些有的没的，他带着柳若凡，两人神态自若进门，李东紧随其后。
屋子里有很多人，成群，谈笑风生。
这些人谈吐不凡，气质出众，一看就是各界精英。
大厅富丽堂皇，装饰考究，长长的实木餐桌上，摆满了美味珍馐，还有服务生端着托盘，行走在人群中。
一堵墙，仿佛隔绝开两个世界。
李东哇地叫起来，抬头张望，那精美的水晶的吊灯，墙壁上的装饰画，还有实木地板，以及美轮美奂的地毯。
他从没见过这些，别说他，杨卫成也是头一回见这么奢华的房子。
一开始大家还有说有笑，可一进门，就有个穿西装的男人阔步上前：“啊，柳总，你来啦！来来来，我带你去见几个朋友，大家正谈论你这女中豪杰呢。”
“牛总，你这么早就到啦？”柳若凡泰然自若地松开杨卫成，和那男人攀谈起来。
正好有服务生端着酒走过来，男人帮她拿了一杯，自己又要了一杯，两人边聊边走向远处。
牛总几乎是拖着柳若凡往前走，她都来不及跟杨卫成说一声。
柳若凡只能回头充满歉疚地看了看他，杨卫成则冲她微微一笑，表示理解。
尽管脸上挂着笑，他还是颇感失落，心里酸溜溜的。
李东凑上来：“卫成，她怎么走了？”
“谈生意吧。”杨卫成道。
“哦，给你，这里居然有女士香槟。”李东递给他一只高脚杯。
杨卫成一脑门黑线：“咱能不能有点出息……”
“嘿，我就喜欢这个味儿。”李东笑，“逢年过节，走亲访友，家里人都爱买女士香槟。”
杨卫成没好意思跟他说，这里的任何一种酒，都不是女士香槟可以与之相提并论的。
这里的人穿着都挺讲究，虽然他俩也临时抱佛脚，各买了一身西装，但是穿在身上都觉得很别扭，气质就和那些人不同。
当然，这也是他们的心理作用。
其实在柳若凡看来，两枚小鲜肉还是很帅气的。
在这里他们有一种被排斥在外的感觉，每个人甚至都懒得看他们一眼。
李东气哼哼的，嘟哝半天：“这帮子狗眼看人低的家伙。”
杨卫成倒是不生气，这是社会现实。想要人正眼看？可以，你先把自己的份量提上来在说。
社会，无论何年何月都是骨感的。
“走吧，去那边坐。”杨卫成拉着李东，往走廊处的沙发走去。
突然，一个女人急匆匆从他们跟前穿过，差一点撞到杨卫成。若不是他身手敏捷反应迅速，酒就洒到身上了。
“哎？没长眼啊……”李东冲她背影骂，话到一半又咽下。
原因无他，那女人的背影太妖娆，太让人心动，李东眼睛都直了。
“嘿，小心眼珠子！”杨卫成手故意在他下巴下接着，“回头掉下来给人踩了。”
李东红着脸：“说什么呢？”
“瞧你那点出息，没见过女人啊？那女的刚才我看到半张脸，比柳姐姐可差的远了。”杨卫成道。
李东哼哼着。
那女人飞快冲进走廊尽头的卫生间，砰一声关上门，很急的样子。
杨卫成歪歪脑袋，拖着李东往沙发走去。得坐下来，好好享受美酒，顺便研究一下在这里的都是些什么人。
“你，给我拿一下！”
猛不丁一只酒杯被塞到杨卫成怀里，动作十分粗鲁，颐指气使。
那酒杯本身就只有一小口酒，还是洒了出来，将杨卫成的西装给弄湿一块。
杨卫成眉头紧锁，抬头看着肇事者。
那是个三十来岁的男子，穿着西装，脖子上挂着很粗的金链子。
这在后世是黑涩会的标配，但在这年头，却只表示一件事——老子有钱！
这位大款根本没瞧一眼杨卫成，歪着脑袋一门心思寻找某人踪迹。
“我干嘛给你拿这个？”杨卫成冷冷地问。
新衣服弄脏了，伐开心。
那人一愣，回头上下扫了扫他：“你不就是干这个的嘛？”
“我干尼玛！”杨卫成心里怒吼。
其实他嘴上也可以吼出来，但毕竟这场合不太合适，而且是柳若凡带他来的。
不看僧面看佛面，至少不能扫了柳若凡的脸面。
他思索着，该用怎样的话语，能够回敬这位自大的家伙，同时又不至于伤害到柳若凡。
“谁跟你说我们是干这个的？我们是来喝酒的！”李东却耐不住性子，抢先一步怼回去。
话很土，但气势足。
功过相抵，杨卫成也就没加阻拦。
“你们，喝酒？”那人稀奇地看着他俩，“哈哈，好吧，我弄错了，以为你们是服务员，抱歉啊！”
虽然是在道歉，眼神却傲慢、轻蔑，让人很不舒服。
那人倒是挺自觉，将杯子又拿回去。目光在杨卫成西装上停留片刻，还是转身离开。
杨卫成决定，暂时先不追究这件事，等酒会结束，再找这位好好聊聊。最起码，你得赔我一套新西装。
“走吧，去坐会儿。”杨卫成道。
两人走过去坐下，看着眼前的红男绿女们，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好像鞋里进了沙子。
突然，杨卫成听到有争吵的声音。
“你是怎么回事？我都跟你说清楚了，麻烦你不要再来纠缠我！”
一个女人很不耐烦地斥责，但明显顾及周围的环境，压低嗓音，克制怒气。
“吟月，你给我个机会……”一男子苦苦哀求。
杨卫成心里偷笑，花前月下，情情爱爱，无论哪个时代都少不了。
他转过头，循声望去。几乎是同时，一道红色身影来到他跟前，一把抓住他的手：“我已经有男朋友了，你懂吗？”
杨卫成一脑门黑线，剧情要不要这么狗血？我只是来喝个酒而已。
不过那只手，倒是素白无暇，触感微凉、柔软。
他贪婪地看一眼那只手，再顺着手往上看，哇，壮观！
李东也跟着看，对杨卫成的遭遇羡慕不已。
“大家都是男人，同时坐在这里，为什么她找你不找我啊？”
李东后来跟杨卫成抱怨这件事，杨卫成跟他说，这就是命！
杨卫成看清那女人的脸孔，巧了，就是刚才从他们跟前急匆匆过去那位。
而一直纠缠这美女的，则是刚才很傲慢地泼他一身酒的那个主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