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一场哑迷(1 / 1)

沐戎忍不住喉结滑动,燥意感顿生,他舔了舔有些干渴的唇,停顿了好许才平静下心境来向那佳人走去。

曲婠婠神色自若,目光不偏不倚只专心的盯着杯中的茶水,待到杯满她才将茶壶放回原处。

玉骨般的手缓缓抬起茶杯,微抿一口放下。

“有幸能喝到楼姑娘泡好的茶,看来我来的是好时候。”沐戎也不客气径直坐在楼卿卿的对面,他落座后利落熟练的翻过杯倒茶入内。

袅袅清雾随着香郁的茶香飘出,沁人心脾。

沐戎端茶杯放在鼻翼间轻嗅,神色格外的享受,“好茶,好茶。”

这明明就是他们平日里喝的清水茶,说得好似他没喝腻一样。

曲婠婠暗笑,不说破,“不知沐公子来找我是为何事?”

曲婠婠先前隐约能猜到几分,今日从他踏入这院落她就明白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沐戎喝了口茶落杯,“只是想来恭喜下楼姑娘顺利晋级而已。”

他不明言,曲婠婠也装聋作哑,“多谢沐公子。”

“楼姑娘这次真是运气好,碰上江桥都能逆转局势可谓运气不错。”沐戎继续打着哑谜。

太直白的道破只会让人觉得他有所图,倘若能让她自己感悟最好不过,这样既能显示他不求回报,又能体现出高格的人品。

曲婠婠单手扣着茶杯,大拇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沿着杯壁摩擦,“确实是,我也实属没有料想到司晏教我练就的霜华剑法竟然威力会这么大。”

你想我明白,我就使劲绕弯,看你有多大本事能扭回来。

司晏?!

听到这个名字,沐戎下意识的眼底染起星星点点的不悦。他教的霜华剑法本就是最基本的武学,就凭借着这个也想抢他的功劳,做梦。

“楼姑娘不会觉得区区霜华剑法就能打败江桥吧?”

“事实就是如此。”楼卿卿坚决维护,“难不成沐公子没有看比试吗?我就是用霜华剑法将江桥击得节节败退,最后一掌将起击下比试台。”

曲婠婠讲出其中细节试图将他回忆勾起来。

“我当然看了,也没想到楼姑娘看似身姿羸弱却蕴藏着巨大的能量,实在让在下佩服。”沐戎笑道,“不过,不是说楼姑娘武功被废,为何却能施展出一些内息?”

“这多亏了司晏和红袖姑娘,是他们二人传了一星半点给我,要不然就我这身子骨怕把这套剑法武全都算不错了。”曲婠婠如实告知。

在最开始练习剑法时,一个平常人又岂能使用内息挥舞长剑。时日无多,再三思量下司晏便渡了些内力给她以此作为根基。

到底司晏因担心渡得不多,曲婠婠练起剑法还是地表现出吃力的状况,没过两天红袖在曲婠婠的示意下又自告奋勇的说她也渡了些给自己。于是,曲婠婠能使用的内息就多了些。

按照司晏的性格肯定会将自己所为告知江华天,所以曲婠婠并不担心自己会被怀疑。

“原来如此,这番一说我便清楚了。”沐戎又喝了口茶。

沐戎长了双桃花眼,含笑之间总有一种风情难掩。他长得俊俏,身姿又高,周身有意无意会流露出一丝丝风流气息和他此刻清雅姿态有些相孛。

沉浸在红尘风月中的人无论再过掩饰,他的身上就会留有蛛丝马迹,就像经历情事和未尝情事的人,他们之间的区别也是能从细微中观察出来。

曲婠婠几年间踏遍差不多快大半个江湖,哪里没去过,哪些又不懂呢?其实,在第一年的时候她很多时间都是沉浸风月楼中,观摩着形形色色的男子,以便从中得到有效的信息。

就如含星姑姑所言,想要堪破情字就得看清男子心中的肮脏,只有这样才不会全心投入。

曲婠婠看了一年,期间也曾借用人设挑逗着几个俊俏男子,几乎每一个都不出她所料撑不过一炷香时间就能轻易的爱上她倒无法自拔。但是,男子的爱会给很多人,他上一刻说着爱你下一刻就进了她安排的温柔乡,这种爱浅薄得令人咋舌。

渐渐地曲婠婠就厌倦了这种方式,她选择退身幕后,只看不语。

也就是这样,当曲婠婠第一眼看到沐戎就清楚了他是什么货色,他身上那股风月楼戒劣质的脂粉香太难闻,就算换了衣服曲婠婠也能细微入鼻识之。

也正是如此,曲婠婠对他很反感。

“其实,在得知楼姑娘对局江桥时在下没少担心,为此在下还特意的去嘱咐江少侠对其手下留情。”沐戎又道。

他想,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楼卿卿当是能明白他的意思。

他的言外之意无非就是想说,是他的功劳才使得自己赢。偏偏曲婠婠就不想朝这方面去走,她又反其道拉远话题。

“那多谢沐公子说情,我原本还疑惑为何江桥会突然让了我两招,原是如此。不过,就算他不让我想最后结果也是不会改变的。”

什么叫让了两招?明明就是让你赢了。

沐戎紧握着茶杯,心中思绪万千。

看来这暗示是指不上了,自己说再多楼卿卿都不会往自己所想的地方走,况且这个弯再绕几次只怕他连说出口的勇气都没有了。

沐戎松开茶杯,将杯倒满,“楼姑娘实不相瞒,为了你的事我特意……”

“嘎吱——”

院门响动的声音适时打断沐戎后面的话,两人侧眸看向门处,只见一袭白衣的司晏从外而入。

他左手握着玉华剑,右手提着一个食盒,步履平稳而来,当他的视线触及沐戎时,眉头几不可见的微微蹙起。

“司晏,你来了。”曲婠婠起身,嘴角荡着挥散不去的笑容,几步就来到他的面前。

那欢愉的模样和掩藏不住的喜意,让旁人见了都不免心生妒忌。

沐戎胸口沉得很,好似压着一块大石头让他喘不过气来。他觉得上天真会捉弄人,两次好事都被司晏搅了个彻底。

他还不能生气,还得毕恭毕敬的笑脸相迎,这想想都来气。

沐戎的手生硬的撑着石桌起身,暗自吐息后才挂上一副亲和的笑容,“大师兄好巧,你此番也是来恭喜楼姑娘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