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往昔之情谊(1 / 1)

果然不出阎柔所料,公孙瓒还是顺风纵火,火攻刘虞大营。

风助火势,火借风势。刘虞营寨顿时化成炼狱火海,火海之中翻腾而起一条条火龙想要吞噬一切。

刘虞营中人喊马嘶,惨烈之景象不堪入目。有满身着火四下乱撞的,也有就地翻滚的,还有直接被浓烟熏死的,总之军心大乱,死伤惨重。

鲜于辅烧的灰头土脸,头发蓬乱,盔甲不齐,披风也残破不堪。

他极力呼喊:“儿郎们速速向我靠拢。”

待集结了一票人马便匆匆往刘虞军中帐去,说什么也不能让刘虞被生擒活拿。

阎柔提着剑,慌忙的穿梭在营中,抓住一个将校就说:“速速集结,保护主公。”

可哪里有人听他的命令,都是挣脱开阎柔,慌忙逃命去了。

公孙瓒此时也是率领白马义从冲到了刘虞中军,见人就杀,手上丝毫没有怜悯之意。

刘虞后军营寨虽然是火灾危害面积相对轻的范围,但军心、士气已经消失殆尽。

更有单经、邹丹等将率军袭击,伤亡亦是不轻。有不少兵卒,纷纷缴械投降,不再做无谓的抵抗。

刘虞在众将的保护之下,慌忙撤退。他泪流满面的问道:“公和呢?不可撇下军师,速速去找。”

鲜于辅架着刘虞只管走,边走边说:“主公啊,此时此刻顾不上其他,还是速速撤退为妙。快,快扶主公上马!”

言毕,自有两名亲卫强行搀扶刘虞上了坐骑。

刘虞勒住马缰,不肯离去,口中言道:“悔不该昨日不听公和金石良言,方今才遭大败。如今公和生死不明,某岂能苟且偷生?”

鲜于辅见刘虞如此执拗,跟弟弟鲜于银相视点头之后,鲜于银翻身上马,大喝一声:“主公,末将头前开路!”

言毕,鲜于银扬刀跃马,率先杀出。鲜于辅用刀面狠狠拍打了刘虞的马屁股,刘虞战马吃痛,唏律律长嘶,四蹄飞奔,窜了出去。

鲜于辅也翻身上马,对周围骑兵言道:“儿郎们,今夜拼了性命也要护送主公杀出重围!”

“杀出重围!杀出重围!”几百人热血沸腾的齐声高喊。

说是杀出重围,其实压根就没有正面遇上公孙瓒。公孙瓒带着人马直逼刘虞军中帐,两方人马阴差阳错,根本没有碰面。

而刘虞心心念念的阎柔,此时的境况万分的糟糕。

阎柔顶着风火,艰难的来到刘虞军中帐前,却发现人去帐空。再次挑帘出帐,却发现公孙瓒带人已经来在了切近。

“吁,吁。”公孙瓒勒住马缰,单臂握拳上扬,示意身后白马义从停止前进。

阎柔见状,便知道公孙瓒要生擒自己。做了真么多年的俘虏,阎柔是受够了,今日岂能再为阶下囚?

思量间,阎柔要紧牙关,双手攥紧了剑柄,横至胸前,想要抹脖子自尽。

一来,他不会背信弃义投降公孙瓒;二来,他是从内心深处厌恶被俘的感觉。

公孙瓒并非等闲之辈,眼见阎柔的动向,即刻弯弓搭箭,弓弦如满月,雕翎似流星。

“当啷”一声,正中阎柔长剑的剑身,顿时长剑落地,扬起阵阵尘土。

公孙瓒翻身下马,一边走,一边来对阎柔说:“公和,别来无恙乎?”

阎柔冷哼一声,怒视公孙瓒说道:“公孙伯圭,切勿赘言,给我一个痛快。”

公孙瓒摇了摇头,淡淡的问道:“你我二人相识之日,便是这般情景。你,阎公和,衣衫褴褛站在蛮夷营帐门前。”

阎柔指着公孙瓒:“莫要提起这陈年旧事,若知道有今日,我当年就该杀了你!不,现在依然要杀,绝不容情!”

公孙瓒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哈,伯圭当年救公和,今番公和却要杀伯圭。莫不是天意弄人?”

想当年,公孙瓒征讨诸部外族蛮夷,下令屠杀一处匈奴部落。

屠杀殆尽之时,有白马义从前来禀告:“主公,发现一个俘虏,应该是个汉人。”

“哦?待我前去。”公孙瓒说道。

就这样,公孙瓒遇上了被俘的阎柔。二人相见之后,攀谈几句,公孙瓒就发现阎柔不简单。

详细询问,才明白这阎柔自幼被俘虏到此匈奴部落,这个部落的小王很赏识他,只因为阎柔对幽州诸郡县很熟悉,每次侵略都带上阎柔。渐渐的,阎柔就成了这匈奴小王的谋士。

阎柔委屈求全,日子过得渐渐舒服起来。

可纵使如此,阎柔心系大汉,他身上流淌着炎黄血脉,是个地地道道的汉人。他无时无刻都想返回故土。

终于,他等到了公孙瓒。是公孙瓒带着他返回了故乡,也是公孙瓒将他推荐给了刘虞。

阎柔感念公孙瓒救他反乡归汉之情,二人相交莫逆。得知公孙瓒又是大儒卢植卢子干之徒,更是仰慕有加。

那时的公孙瓒还是有情有义之辈,心中忠孝礼仪不曾泯灭。又跟阎柔一样,都是万分的痛恨外族蛮夷。日久天长二人的关系可谓更加亲密。

到后来,公孙瓒诚邀阎柔作为自己的行军向导,阎柔欣然答应。再阎柔的指引下,剿灭了大大小小不计其数的外族部落。

二人可称得上是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那是何等的痛快?

可如今莫逆之交的好友却要如此相见,还真应了公孙瓒所说,天意弄人。

他们的决裂正是因为公孙瓒的狼子野心。

讨董归来,公孙瓒接连大败反贼张纯、张举之后,又将丘力居赶回柳城。乌桓王贪至又率众投降,使得公孙瓒的实力大增,堪堪与刘虞持平。

此战,公孙瓒斩杀乌桓将近十万人,都快把乌桓人给灭种了。这也是丘力居很透了公孙瓒的原因。

自此,公孙瓒名声大噪,朝廷迁他为护乌桓中郎将,进封都亭侯。如此一来,便可开府,官职上再也不用受刘虞节制。

可这一切的一切让阎柔不能接受,公孙瓒再也不是往日那个受自己仰慕的兄长了,成了一个让阎柔唾弃的野心家。

刘虞大帐前,阎柔恶狠狠的盯着公孙瓒,一言不发。

公孙瓒唉声叹气,亦是如此。

对于阎柔,公孙瓒还是很爱惜他的才干的。

无奈,公孙瓒下令:“把他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