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半。

蒋书茵刚打开门，就看到客厅一片狼藉。

积木散满地。

恐龙玩具倒在沙发上。

澄澄坐在地上哭。

尧尧站在一旁气鼓鼓。

程希靠在沙发上，眼神空洞，头发凌乱，像刚经历过一场大战。

蒋书茵：“……程希？”

程希抬头，看到她的那一刻，眼睛亮了一下，然后又迅速暗下去。

“书茵……”

声音沙哑。

像求救。

蒋书茵赶紧走过去：“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程希深吸一口气：“我……我尽力了。”

尧尧立刻冲过来：“妈妈！澄澄弄坏我的塔！”

澄澄也哭着跑过来：“妈妈！哥哥凶我！”

蒋书茵把两个孩子都抱进怀里：“好了好了，都不哭了。”

她轻轻拍着澄澄的背，又摸摸尧尧的头。

不到两分钟，两个孩子都安静了。

程希：“……”

他突然觉得，蒋书茵是带娃界的“满级大佬”。

而他……只是个新手村的小战士。

蒋书茵看向他：“程希，你辛苦了。”

程希靠在沙发上，声音疲惫又委屈：“书茵，我以后再也不怀疑你带娃轻松了……”

蒋书茵忍不住笑：“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程希握住她的手：“你是我见过最厉害的妈妈。”

蒋书茵脸微红：“别夸了，我会骄傲的。”

程希靠过去，把她揽进怀里：“书茵，你回来得太及时了。”

蒋书茵轻轻亲了他一下：“欢迎回家，程书记。”

程希低笑：“不，是你救了我。”

蒋书茵：“那以后我们一起带娃。”

程希立刻点头：“好。”

然后他小声补了一句：

“但你要永远当主力。”

蒋书茵：“……”

她忍不住笑出声：“程希，你这是撒娇吗？”

程希靠在她肩上：“嗯。”

蒋书茵的心瞬间软了。

她抱住他：“好，我永远当你的主力。”

程希抬头，轻轻亲了她的额头：“谢谢你，书茵。”

蒋书茵笑：“我们是一家人嘛。”

客厅里，两个小团子正在重新搭积木。

程希靠在蒋书茵肩上。

蒋书茵轻轻靠着他。

……

儿童房终于彻底安静下来，两个小团子呼吸均匀，连蹬被子的动作都停了。

程希和蒋书茵轻手轻脚回到卧室，关上门，开了盏暖黄的小夜灯。

程希先躺进去，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蒋书茵钻进来，往他怀里缩了缩，鼻尖蹭着他的睡衣，带着淡淡的洗衣液清香。

“今天累坏了吧？”蒋书茵声音很轻，带着笑意，“程书记带娃体验卡到期了？”

程希把她抱得紧了点，下巴抵着她发顶：“到期了，明天请蒋老师继续上岗。”

他顿了顿，又补一句，“不过……还挺上瘾。”

蒋书茵笑出声：

“上瘾？下午是谁在客厅对着积木叹气，说‘这届孩子太难带’？”

程希也笑，胸腔微微震动：

“是我。但看到尧尧把恐龙让给澄澄，澄澄把小饼干塞我嘴里的时候，又觉得……比开任何会都值。”

蒋书茵伸手，指尖划过他的眉骨：“今天开会顺利吗？没耽误事吧？”

“顺利。”程希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秘书问我怎么老看手机，我说家里有两个领导要汇报。”

蒋书茵眼睛弯起来：

“贫嘴。”

她沉默几秒，忽然说，

“今天开会时，我还在想，尧尧吃蔬菜的样子，澄澄笑起来的小梨涡，还有你早上给我煮的那碗粥，比校长讲的任何话都清楚。”

程希心一软，收紧手臂：“书茵，你说……等他们长大了，会不会嫌我们烦？”

“会啊。”蒋书茵答得干脆，“肯定会嫌我们唠叨，嫌我们跟不上潮流。”

她抬头看他，眼睛在暗夜里亮得像星星，“但那又怎样？等他们有了自己的小家庭，累了倦了，回头一看，我们还在这里。

就像现在这样，开着小灯，等他们回家。”

程希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

“说得真好。”他忽然想起什么，笑了，“对了，林先生下午给我发消息，说尧尧给他画了只恐龙，还说‘这是爸爸喜欢的’。”

蒋书茵：“是吗？那澄澄呢？”

“澄澄给林太太戴了她的公主发夹，说‘这样才漂亮’。”

程希学着澄澄的小奶音，“把林太太哄得，说要认她当干女儿。”

蒋书茵笑得肩膀发抖，埋在他怀里：“这两个小机灵鬼。”

程希轻轻抚摸蒋书茵肩膀说道:

“以前总觉得，把工作做好就是本事。

现在才知道，把日子过好，把你们照顾好，才是真的厉害。”

蒋书茵也累了一天，此时蒋声音含糊，快要睡着了：“程希……”

“嗯？”

“明天早上……我做小饼饼，你喂他们吃蔬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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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希失笑，在她发顶印下一个吻：“好。”

“还有……”蒋书茵的声音更轻了，“爱你。”

“我也爱你。”程希闭上眼睛，嘴角带着笑，“爱你，也爱我们的两个小魔王。”

两人静静相拥着，呼吸渐渐变得一致。

就在蒋书茵快要完全睡着时，程希突然想起什么，轻轻拍了拍她的肩。

“书茵。”

“嗯……？”蒋书茵迷迷糊糊的。

明天……晓宣要回来了。”

蒋书茵一下子清醒了些：“对哦，她明天下午放假。”

程希点点头，声音低沉而温柔：“她说想我们了，也想尧尧和澄澄。”

蒋书茵轻笑：“那两个小家伙要是知道姐姐要回来，明天早上肯定不会赖床。”

程希也笑了：“是啊。”

但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语气里多了点只有蒋书茵能听出来的复杂。

那是对女儿的心疼，也是对过去的某种愧疚。

“书茵，”他低声说，“晓宣这孩子……其实比我们想象的懂事。”

蒋书茵轻轻摸了摸他的脸：“我知道。”

两人又安静下来。

窗外的月光静静落在被子上。

片刻后，蒋书茵忽然轻声说：

“明天……会很热闹。”

程希低笑：“嗯。三个孩子，一个家。”

蒋书茵抬头，看着他的眼睛：“你怕吗？”

程希握住她的手，放在心口：“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蒋书茵微微一笑，把头埋进他怀里。

只是她没看到——

在她闭上眼的那一刻，程希眼底闪过一丝深沉。

那是对即将回家的晓宣的期待，

也是某种……无法言说的担忧。

明天。

晓宣回家。

这个家，又会变得不一样。

我的婚姻，我的爱三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