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疑惑，小格里特还是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晨醒来的时候，屋外已经能听到有人忙碌的声音。

等小格里特拉开屋门，看到的是蜜莉亚奶奶。

“小格里特起来了啊，准备吃饭吧。”

家里的早餐原本是没这么早的，只是小格里特需要赶往学校，

而村子距离学校有不近的距离，所以小格里特的提早出发。

“嗯。”

小格里特点头应了声，

然后再转过头，望了望屋外，

屋外的门口，父亲霍斯正修着一样农具。

“霍斯，你也过来跟小格里特一起吃点吧。”

蜜莉亚奶奶喊，父亲霍斯也就回了屋。

……

“去吧，到下午的时候，我再过来，顺便为你缴纳下一年的学费，要是今天再有人问你，你也这样讲就行。”

霍斯同小格里特一起到了城镇，然后就和小格里特分开，往另一边走了。

小格里特望着自己父亲霍斯走远，也去了学校。

在学校里，

小格里特昨天的疑问并没有因为昨夜睡了一觉而消失。

他想到了询问他的同学。

“爱蒙……你居住的村子里，有那样一个人吗？”

这是除了小格里特以外，唯一一个并不是城镇里的孩子，

他询问着爱蒙，他们的村子里是否有伯顿那样的人。

“就是，村子里主最虔诚的信徒，最能理解教会和神旨意的人。”

小格里特用莫斯的墓志铭，描述着伯顿这样的人，

“村里的居民有时候会向他询问关于教会，关于神的问题，同时会给他一些解答问题的谢礼。”

“啊，那不就是我的父亲吗？我的父亲就是这样一个被村里其他居民尊敬的人。”

小格里特听到回答，愣住了。

“你父亲不是吗？”

那个爱蒙再反问着小格里特。

小格里特沉默着，摇头，没再说话。

他好像弄懂了些事情。

小格里特就这样在学校里继续学习到了中午。

而中午的时候，学校里一个人找到了小格里特，

就是负责收取小格里特他们这些人学习费用的人。

只是说出来的话，却让小格里特有些疑惑，

“小格里特，你下一年的学习费用，罗利先生已经过来缴纳过了。”

小格里特大概知道为什么罗利先生会为他支付五银币，

因为父亲向罗利先生出售了五块蜜莉亚奶奶的田地，

只是罗利先生为什么不把五银币直接给父亲，让父亲霍斯来帮他缴纳学费。

之前，罗利先生借贷给父亲霍斯七银币，以偿还教会罚款的时候，也是这样……

小格里特带着些疑惑，点了点头。

然后直到今天学校的学习结束，

离开学校的时候，他在学校门前的道路对面，已经看到了父亲霍斯，

霍斯不知道已经等待了多久，黝黄粗糙的脸上还算平静，但一些细微的动作，还是显示出了他的紧张和不安，

可能霍斯自己感觉不出来，但路过的每一个人都能出来。

“父亲。”

小格里特喊，

“嗯……格里特。罗利先生说已经向学校给你直接缴纳了五银币的费用，是这样吗？”

“嗯，学校已经告诉了。”

小格里特给了父亲霍斯肯定的答案，霍斯整个紧绷着的身体才逐渐放松了下来，

霍斯从中午的时候，就已经在这里等待，

他想知道确切的情况。

那是五银币，是蜜莉亚的田地卖了五块换来的五银币。

而最重要的是，那是小格里特下一年的学费。

“那就好。那我们回家吧。格里特。”

“嗯……”

小格里特望着父亲，点头，两人回了家。

……

文中，剧情继续往下发展着。

虽然蜜莉亚的十块田地为了给小格里特下一年的学习费用，卖掉了五块。

但剩下的五块田地，以及父亲霍斯那抵押出去的田地，收获足够小格里特家继续活下去，

最重要的是，父亲霍斯在田地里劳作的速度总是很快，

总是能赶着其他人耕种完之前种完，还能有时间在镇上找到其他工作。

村里居民都说是神的眷顾。

而现在这样，小格里特至少也多了一年在学校学习的时间。

似乎一切都还好。

但变故总归还是发生了。

蜜莉亚奶奶病了。

在小格里特一天在清晨醒来的时候，

没再听到屋外，蜜莉亚奶奶做早餐的声音，

只是能听到，大概是父亲霍斯的脚步声，

他打开屋门，就看到蜜莉亚奶奶卧室的屋门也敞开着，

蜜莉亚奶奶躺在床上，整个人脸色苍白而憔悴，嘴唇干裂的厉害，两眼浑浊。

父亲则是坐在床边，沉默着。

小格里特看着这副景象，心底没有来有了强烈的恐惧，

他想起了蜜莉亚奶奶曾经给他讲过的，瓦琳娜奶奶的孩子，沃克叔叔生病的事儿。

“蜜莉亚奶奶……”

声音有些恐惧，小格里特一步步走了过去，喊着蜜莉亚奶奶。

蜜莉亚听到小格里特的喊声，有些艰难地从床上转过了头，

“小格里特啊……抱歉啊，小格里特，蜜莉亚奶奶今天不能给你做早餐了。”

“蜜莉亚奶奶……”

蜜莉亚奶奶苍白的脸上露出些温和的笑容，还是和往常一样，对着小格里特说着话，

但小格里特却更加恐惧，有种说不出的恐惧，

“蜜莉亚奶奶……我们去镇上，去镇上找医生给你治疗吧，你看起来像是病了。”

“蜜莉亚奶奶，你怎么突然就病了。”

小格里特走到了蜜莉亚奶奶的身前，

“咳咳……不去，不去了……蜜莉亚奶奶只是累了，需要休息。”

蜜莉亚奶奶有些吃力地抬起头，伸手轻轻摸着小格里特的脸庞，安慰着小格里特的恐惧。

“蜜莉亚奶奶……”

“不行的……”

小格里特想搀扶着蜜莉亚奶奶起身，

他脑海中此刻只有一件事儿在回荡。

曾经的沃克叔叔就是从医生那儿带回来就死去了，

他要带蜜莉亚奶奶去医生那儿。

“我们去找医生吧，蜜莉亚奶奶。”

小格里特反复说着。

而父亲霍斯却坐在床边，只是站起身来，一直沉默着。

“父亲，霍斯……”

蜜莉亚奶奶只是笑着摇头，

小格里特回头喊自己父亲，

父亲霍斯的确伸手将蜜莉亚奶奶搀扶了起来，

只是蜜莉亚奶奶靠在床边，再对着父亲霍斯和小格里特摇了摇头，

父亲霍斯就没再动了。

“……小格里特，你去给我拿一点水吧……”

“蜜莉亚奶奶，你是口渴了吗，我去给你拿水喝，喝了之后，我们就去医生那儿吧。”

蜜莉亚奶奶苍白的脸上一直带着笑容，但没说话，

父亲霍斯顿了下过后，只是让小格里特去拿水，

“去拿水吧，小格里特。”

小格里特沉默着，站在原地许久没动，有些执拗地想带蜜莉亚奶奶走，

“去拿水吧，小格里特……”

霍斯将话重复了一遍，

小格里特顿住了动作，然后眼眶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