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初至永安(1 / 1)

玄争录 肖三金 3236 字 2022-05-11

平武十四年正月十五,永安城外。

“师父,我们到了。”在驾车的一位少年说道。

那少年头上银簪束发,面色白净,颇为英俊,现在的沈逾云已经如十五岁,已是一位翩翩少年。

“恩,知道了。”车里的人回道。

沈逾云交给城门处的看守官兵路引,待查验无误后,驾车进了永安城。

今日正是元宵节,永安城的主街道热闹非凡,街道两旁很多商贩正在叫卖,还有很多卖艺杂耍的,各类奇珍异玩应有尽有,不愧为大玄国都。

沈逾云这算是第一次出远门,就跟着师父来到了永安城,之前的时间都是跟着师父生活在长青山上,连个县城都很少去,都是师父出去买的各种东西。如今到了永安城,就像来到了个新世界一样。自从沈逾云进了永安城,那双好奇的眼睛就没停下过,东瞅瞅西看看,生怕错过什么。可惜还在为师父驾车,不能一直看下去。

“想看就去看吧。”车里传来声音。

“师父,徒儿就等着您这句呢。”

转眼间沈逾云就来到了进城路上看到的一处摊子,原来是卖女性饰品的。

出门没带师妹,总得给师妹买个礼物带回去才好。

沈逾云向那摊主问道“店家,这把木梳多少钱?”

“客官您眼光真好,这可是上等桃木制成的桃木梳,至于这价格嘛,我看它与少侠有缘,给你打个折,六十文。”

“十文。”沈逾云还价道。

那摊主嘴角抽了抽说道“不行不行,少侠您给十文钱我连本钱都收不回来,要不这样吧少侠,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一口价四十文怎么样。”

看着对面的少年有些犹豫的样子,店家心里美滋滋的,心里想着赶紧答应。要知道,自己这把桃木梳本来的卖价就是四十文,看着沈逾云年纪不大,想着多赚一点是一点才在一开始报价六十文。

“就十文。”

店家收起方才轻视的心理说道“少侠,三十文吧,您总得让我赚点不是。”

“那这样吧,我给你二十文,你把那梳子放到哪个盒子装起来一起卖给我。”说着沈逾云指了指摊位边缘的木盒。

店家心想道:那盒子到是不值什么钱,一两文卖了就卖了,但若是这桃木梳二十文卖了,自己就只赚十文钱,血亏。

“店家,二十文卖不卖,不卖的话我走了啊。”沈逾云转身小声说道“我记得东边似乎还有家铺子。”说完便要向东边走去。

摊位老板说道“还请少侠留步,二十文就二十文,卖给少侠了,就当交个朋友。”

接过沈逾云的二十文钱,摊主用那木盒装好桃木梳交给了沈逾云,还不忘最后苦着脸说句

“唉,真不赚钱。”

沈逾云接过木盒,心里说道“师父跟自己说的方法果然管用。”

在长青山的时候,练功之余师父就跟他和师妹讲大玄国的各种事情,在沈逾云心里就没有师父不知道的事情。

买完礼物又在街边看了会儿杂耍,顶缸喷火之类的最有视觉冲击力,就是现在还是白天,到了晚上估计会更好看。还有变戏法的,沈逾云觉得不错还给了那艺人一文钱。

沈逾云出门带的钱不多,仅有五十文,钱都在师父那里,也不让自己乱花。

沈逾云走在路上,碰到了个步伐踉跄的醉酒之人,跟沈逾云擦肩而过,刚走过去就消失在了人群中。

“有意思。”沈逾云看着那人离开的方向说道。

魏德首最近沉迷上了有归楼的红尘醉,红尘醉可是好酒,喝过它的人再喝别的酒就觉得没有味道,元宵佳节,当然少不了喝上几杯好酒助助兴。

从有归楼出来,魏德首已有七八分醉意,看到有一个少年手里拿着一个盒子向这边走来,魏德首看他面生,不像是永安城里的公子,想重操旧业摸来点东西,红尘醉的价格太贵要二十文一壶,自己拉货赚的那点钱远远不够,要怪就怪这小子运气不好。

得手之后的魏德首拐进了一道小巷子里,还不忘向着身后看了看,确定没人追来。

两三年没干了,手竟然还没生。

打开钱袋看了看大约得有三十文,魏德首心里一喜,这些足够自己在有归楼买一壶红尘醉再添上几盘可口的小菜了。

正盘算着什么时候再去有归楼喝一顿的魏得首,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声音。

“喂,大叔,你手里拿的那个钱袋是我的。”

魏德首看向身后认出是那拿盒子的少年,心里闪过一丝惊讶,自己竟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追了过来。

虽然偷窃被人抓了现行,但至少面上不能露怯,再说了他一个十多岁的少年有什么威胁。

“你说钱袋是你的就是你的,你叫它一声,它要是答应了就是你的。”魏德首带着醉意说道,“小子,识相点快让开,别耽误大爷的事。”

沈逾云摇了摇头,果然跟贼不能讲道理,跟一个喝醉的贼就更不能讲道理了。

魏德首见对面的少年还不让开,恶狠狠的说道“不识好歹小子。”想走过去教训他一顿,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了。醉意顿时醒了五六分,知道自己惹上了高手,想要求饶却发现自己也没办法说话了,只能来回的晃动眼珠,祈求对面的少侠能够手下留情饶他一命。

沈逾云心中并没有杀人的想法,只是想把自己的钱袋拿回来,扭头走时却看到墙边有一小堆煤炭。

魏德首看着那少年拿回钱袋就走心里松了口气,只要不杀自己就好,却又看到那少年不知想起了什么又回过头来,脸上还带着笑,顿时冷汗直冒。

主街道一家卖艺的摊前,刚刚结束一场表演,有人正拿着木盘收着看客的赏钱,突然有个人很大力的挤了进来,一下子倒在地上。四处的人都来围观,看到那摔倒在地上的人赤裸着上身,胸口处还用煤炭写了个贼字,脸上还被画了只大乌龟。

“咦,这不是魏德首吗?”有认识他的人说道。

“还真是啊。”

“他怎么变成这样了。”

“还用问,定是又偷了人家的钱财。”这人嗤笑的说道。

“我提议把他送到官府。”

“对,送官。”说话的这两人曾被魏德首偷过东西,如今能惩罚一下他都很积极。

说着两人便拉起地上的魏德首向京尹府走去,而沈逾云就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这一幕。

送官后京尹府的大人也不知要如何定刑,没有人证物证只是抓来个人,走不了程序。虽说这人有过前科不假,但这两三年还算老实。又想到今年年底是太后六十岁的寿辰,若是放他出去他不长眼再捅了娄子就不好了,特殊时期出事自己也没办法交代,便判他关押一年,以示惩戒。

魏德首听到要被关押一年,心道完了,但并不是后悔自己偷东西,而是自己要一年都喝不到红尘醉了,自己又没有家室朋友可以帮忙送来,心里那个后悔呀。

沈逾云回到马车前,把木盒放到车里,问道“师父,咱们接下来去哪?”

“找个客栈先落脚。”

沈逾云应道“好的师父。”

驾车来到客栈门前,沈逾云问道“师父,也给您开一间吗?”

“不必,一间就好。”

沈逾云认为师父还有事做,跳下马车走向客栈,自有伙计料理好马车。

“少侠里边请,您是打尖儿还是住店。”

“住店。”

“那少侠这边请。”伙计把沈逾云带向柜台,由掌柜的收钱开房。

“少侠住上房还是普通房间,上房一晚十文,普通房一晚五文。”掌柜问道。

“开一间普通的。”

交钱之后便由伙计领到房间,沈逾云刚从桌边坐下,要等着师父办事回来,就发现床上多了一个人。

“师父,你没去办事?”

“此次为师带你出来不是我要办事,而是你要办事。”床上的青衣人说道。

“我?我有什么事情要做。”沈逾云有些疑问。

“等明日你就知道了。”

他们师徒二人初二便从长青山驾车来永安,如今已经过了快半个月。

“不用担心你师妹,她自会有人照顾。”青衣人似乎知道沈逾云心中所想说道。

“是谁呀?我认识吗?他人怎么样?能照顾好师妹吗?”

“是我的一位故友。”

“哦。”听师父说是他故友,那肯定就没问题了,沈逾云心里也放心了不少。

路上的时候师父给了自己一支银簪,让自己束发,自己就学着以前在县城里的少年束起了头发,也不知道师妹看到会是什么反应。

看着天色渐渐变暗,街上的摊贩也都挂上了灯笼,有的商铺客栈两侧还专门摆上了各类颜色的花灯,为这逐渐暗下去的永安城增添几分光亮与色彩。

沈逾云也在客栈坐了不短的时间,又从客栈窗户看到外面的年轻公子小姐正在街上游玩,人越来越多,气氛也越来越热闹。

“别回来太晚。”青衣人说道。

“嘿嘿,还是师父最好。”沈逾云边向外走边说道“师父放心我会早点回来的。”

等沈逾云走出房间,那青衣人从身后拿出了沈逾云买来的东西,静静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