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好色成性史从云(1 / 1)

两天后,高彦俦也率数十骑狼狈逃到青泥岭,带来了黄花谷战况的惨烈,他们被设伏,被半道截击之事的所有细节。

那时众人就心头一沉,觉得去白涧的李进只怕凶多吉少了。

没过几日,有北面的溃兵逃回来,一开始的一些说不清怎么回事,他们只听到前面的人喊着败了,就害怕跟着往后跑。

问了不少人才知道白涧的军队也受到阻击,李进毫无畏惧,亲自带兵与周军英勇作战,最终战死。

随后各部溃逃,在山里到处逃窜,能逃回青泥岭一带的反而是少数。

在场的指挥中有人当场跪地悲伤嚎啕大哭,原来是李进的弟弟,听闻兄长战死,一时难以控制情绪。

众人默然,惊惧中又多了一份不甘心的哀伤。

李延圭一言不发,在他的为将道理中,主帅是永远不能主动认错的。

种种迹象都表明,周军将领猜透他们的意图,以此应对做出合理的安排,以至他们一败涂地,完全钻进别人的埋伏里。

李延圭长叹一声,是他老了还是周军将帅太厉害了,他有些迷茫。

周军前锋已到固镇,威逼青泥岭,这里也待不住了......

战打到这步是李延圭万万没想到的,他这辈子打了不少战,对陈仓道周边地势熟悉,蜀国富庶,兵甲足备,数月前开战时他远没想过会到这步田地。

他原本认为周国这次也会无功而返,就像当年后汉兵入大散关一样。

最坏的结果也就是多死点人,凤州还是能守住的。

万万没想到会一败涂地如此。

“史从云啊史从云.......”李延圭默念着这个名字,心里有很多不甘,许多事源头都在这个名字上。

......

虽然前方还在打仗,但成都的重阳佳节依旧格外绚丽热闹,街头巷尾摆满一盆盆秋菊,孟昶带着花蕊夫人和众多美妾乘花车游街,称与民同乐。

成都大小街巷到处挤满人,装点出一副盛事画卷,足以麻痹前线失利带来的恐慌,让孟昶很开心了几天。

到晚上还举行盛大灯会,接连几个晚上,整个成都恍如不夜之城,耗费巨大,极其奢靡。

不过这样的“盛世景象”并没有持续多久。

才过几天,五匹风尘仆仆的快马冲进成都城内,背后插着白色令旗,一路疾驰往皇宫方向跑,路上好几次差点撞到人也不停下。

有见识的人一看这架势就明白只怕没来什么好消息。

能在成都城内肆无忌惮跑马的除了权贵子弟就只有报信的快马了。

如果是捷报,信使肯定会一路高声宣扬,让普通百姓知道前线捷报的消息没什么不好的。

如今这些报信的闭口不言,只管赶路,多半是出事了,带回来的不是好消息。

.......

到第二天,蜀国朝堂一片哗然。

恐慌之色几乎写在所有人脸上。

信报是昨晚才到的,周军于黄花谷、唐仓镇、白涧、凤州城南等地击败他们的军队,大将王峦、李进战死,吕彦珂投降,损兵折将过万!

随后周军南下攻占马岭寨,出固镇,兵锋直指青泥岭,眼看就要入汉中了!

这下谁都坐不住了。

孟昶坐在上方,看着下面众人一个个面色焦急,左右议论却拿不出个可行的法子,心里又急又气。

觉得这些臣子都是废物。

“陛下,臣请治李延圭、高彦俦、吕彦珂、王峦、李进等人之罪!

他们身为将帅,辜负圣恩,连个小小的周国前锋小儿都打不过,损兵折将而还,实在丢尽我蜀国脸面,愧对先帝和陛下信任!”终于有御使官站起来说话。

孟昶听了觉得有些道理,这些人确实辜负了他,点点头正要说话。

下面以熟读兵书闻名,自诩文韬武略的枢密直学士王昭远开口,“事已至此,说那些还有什么用,还是先想想办法吧。”

王昭远本是僧童出身,自小是孟昶伴读的童子,两人关系很好,所以哪怕他只是枢密直学士,说话却很有分量,孟昶也常常觉得王昭远很有才华,应该重用,只是他母亲李太后总不同意,认为王昭远只是个夸夸其谈之人。

孟昶在上方听了点点头,又觉得王昭远说得也很有道理,当下应该先找出个办法。

门下侍郞兼户部尚书、同平章事、监修国史、加领左仆射李昊开口:“老臣也觉得还是先想个法子为好,咱们再这么争下去,周军都到汉中了。”

孟昶听着更加觉得有理了。

“那诸位快说说,到底有何良策可以退敌!”他此时什么都顾不上,一心只想着退敌,想方设法把周国的军队送走。

可到说话时,众人再次沉默。

孟昶大怒,正想骂人,王昭远站出来拱手道:“陛下,臣有话说。”

“好好好,你快说来!”孟昶激动到,他如今就像溺水的人,六神无主,谁伸跟棍子都想紧紧抓住。

孟昶虽常常说那些大志向,酒醉后还会说要北出关中,收复中原的话,可他自小就不是吃苦长大的人,没有那样的毅力,做事也往往是嘴上说得好听,付诸实践的少之又少。

王昭远站出来,开口道:“首先咱们要往剑门关,白帝城一带增兵,以防不测。”

“其次陛下应该亲自修书一封给周国国主,言明利害,告诉他北汉、南唐尽皆同意举兵,若他的大军再敢南下,两国定不会坐视不理!”

孟昶听了又觉得十分有理:“好好,就按这个去办,李昊替朕拟写书信。”

李昊拱手答应。

王昭远接着说:“此战依我看主要还是周军前锋史从云太过厉害,连黄谷一战也是他打的,不过是人就有缺点和弱点,所谓上兵伐谋,臣以为对症下药,对史从云出手才是上策。”

“老夫早听说史从云其人能打归能打,可年少轻浮,好色成性,一路上抢了许多良家好女扣押中军寻欢作乐。”

“这......王学士,这等事情我怎么没听说过,不会是你臆想的吧?”有人质疑。

“城中到处传的是,你们难道听不见?”王昭远不高兴的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