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泽川感受到屋内紧张低压的气氛，脸上表情却始终随意，甚至傅老爷子都没开口，他自觉地朝着一旁沙发走去，打算坐下。
“你找我啊，爷爷。”傅泽川边坐下边笑着开口。
傅老爷子见他玩世不恭的态度，脸色瞬间阴沉如墨，死死地瞪了他一眼，喝道：“谁让你坐了？”
傅泽川耸耸肩，无声地与傅老爷子对峙了片刻，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眯了眯眼，只好收起刚才那副态度，从沙发上站起来，朝着傅老爷子走过去。
还没等他走到办公桌边，傅老爷子便语气冰冷地命令：“给我跪下。”
傅泽川脚步一顿，眼底倏然划过一道讽刺地寒意。
他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睨着傅老爷子，问：“爷爷，您什么都没，为什么要我跪下？”
“为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傅老爷子满脸怒火，着傅泽川的眼神冷的渗人。
他斗了这么多年，才有了今时今日的地位，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却没想到一而再，再而三地栽倒自己最疼的孙子身上。
还真是可笑！
可念着傅泽川是那个孩子的骨血，他始终对傅泽川抱有期待，才一再对他纵容偏私，却没想到养大了个狼崽子。现在当着他的面，都敢跟自己叫板对峙。
怪不得他敢干出伤害自己亲兄弟的勾当！
傅老爷子越想，眼中冷意越甚，声音也不如从前温和慈祥，只剩下严厉地冷意：“傅泽川，我真没想到，养了你这么多年，你竟然敢做出这样的事。他可是你亲哥哥，你怎么敢？！”
傅泽川闻言，忍不住嗤笑出声：“我为什么不敢？”
“你！”傅老爷子都惊了，仿佛第一次认识眼前这个人一眼。
傅泽川却也没打算再继续藏着掖着，彻底向眼前这位老人亮出了自己的獠牙。
“爷爷。”傅泽川笑笑，修长地手撑着办公室，隔着桌子与傅老爷子对峙：“我以为您应该是懂我的，没想到您现在年纪大了，反而变得仁慈了。我这可都是跟您学的呀，您当年不也是靠着心狠，才得到今时今日的地位吗？为什么您做得，我就做不得呢？”
傅泽川语气真诚，甚至向傅老爷子的眼神，都没有丝毫愧疚畏缩，只有一片坦然。
他是真心这么想的，也是真的这么的。
他早就调查过傅泓，对他的过去不了如指掌，也查了个七七八八。
傅家本家和旁支那么多的兄弟姐妹，就连傅泓自己都有好几个兄弟，凭什么他就在家产的斗争中脱颖而出，凭什么他能稳坐傅氏集团董事长的位置？靠的不就是一个心狠吗？
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什么都可以舍弃。
要不是这样，怎么能在吃人不吐骨头的斗争中大获全胜呢？
现在傅家所有的旁支主家亲戚，都得着他们这一脉的脸色度日，曲意逢迎，百般讨好，就是为了能挣得一席之地，不至于彻底被踢出局去。
如果当年傅老爷子心不够狠，现在卑躬屈膝的人就不是他的那些兄弟，而是他自己了。
傅老爷子被他这些话噎了一下，向傅泽川的眼神一片寒意：“傅泽川，你可别忘了你当初答应过我什么！再怎么样你也不能伤害你的亲兄弟啊，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傅老爷子这话的时候，多少有些心痛。因为愧疚，他在傅泽川时候就更偏疼他一些。虽然二人鲜少见面，却也对他算得上百依百顺。他甚至连傅泽川今后的路，都替他全部铺好，庇佑着他今后的人生一片坦途，风调雨顺。
他以为傅泽川会安然接受，只会偶尔闹上一闹，大多时候还会是听话乖巧的。
他一直都是这么坚信的，才会在当初傅泽川偷偷跑回国的时候，放纵他留了下来，甚至进一步的让他回了傅家，准备安排他进入公司。
可没想到，这一切这子都是早有预谋，从一开始就是在骗他。
步步为营，工于心计。
傅老爷子险些咬碎了一口牙，向傅泽川的眼神冷意迸发。
傅泽川却笑了笑，显然对他的愤怒并没有太大感受，也不觉得惶恐害怕，甚至眼神里闪过了一抹讽刺，甚至是疯狂。
他勾了勾唇，漆黑地眸倒映着傅老爷子愤怒地脸，轻笑出声：“爷爷，您这是在生什么气？是觉得我算计了您，所以您生气，还是因为我伤了傅寒舟，您才生气的？”
不等傅老爷子回答，傅泽川便给出了答案。
“我觉得，应该是前者更多。”
傅泽川轻轻笑道：“在您眼里，我一直是温顺乖巧的，所以才会被您摆布这么多年，事事听您的。您不让我回国，让我躲着傅诤言和傅寒舟他们，害怕您曾经做过的那些事暴露，所以我一直都按照您的吩咐，您的安排在做。也正是因为如此，傅诤言这些年什么也没查到。”
“那个曹叔，对，就是他。他似是您安排在我身边保护我，带给我一切的人。可我心里清楚，他是您安排过来监视我，提醒我的人。可因为的从前的乖顺听话，所以您这几年才渐渐放松警惕，就连曹叔都来找我的少了。”
“您大概也觉得我翻不起什么风浪，彻底认了命了，所以才敢相信我。甚至我每次求您帮我，您都同意了。或许是因为愧疚，又或者是怕傅寒舟他们发现什么，其实这些都不重要。”傅泽川着傅老爷子阴沉的面色，勾唇笑道：“重要的是，您答应让我留在国内了，甚至同意我回到傅家。”
“所以这才是你一开始就心存的目的？”傅老爷子满脸惊讶，似乎不太明白傅泽川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生气地着傅泽川讥诮的双眼，咬牙切齿地问：“傅泽川，我对你不够好吗？我为你铺好了后路，明明你按照我的安排过下去，你可以一辈子衣食无忧，什么都有。为什么你就是不听话，为什么要脱离我掌控，你究竟想干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