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细问当年(1 / 1)

云兮哭着哭着便累了,她不想离开上官慕,便趴在床边闭目休息。

渐渐地,云兮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上官慕醒来的时候,云兮正在他的床边甜甜地睡着,那安静的睡颜格外迷人。

上官慕本想伸手去触碰人儿的头,想到会吵醒她便轻轻地将手收了回来。

她身体还没有恢复就急急过来看自己了,也不知道她的身体怎么样了。

上官慕实在担心云兮,便轻轻将手指搭在了她的脉上。

良久,他收回手,看着依然没有动静的云兮,目光温柔。

“淋儿,我们该怎么办呢?”

也许,这个姑娘已经有了自己的决定了吧!

轻轻将手放在云兮的头上,抚摸着她光滑如瀑的长发,上官慕的眼泪便流了下来。

“睡着时,我反复问自己,如果早知道会是如此结局,当初是否还会义无反顾地去寻你,去跟他争。

你知道答案是什么吗?对不起,我真是混账,我不想把你让给别人。哪怕我知道结局,我依然想让你心里只记得我。

也许,事情并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糟糕,我要想尽一切办法恢复我爹的记忆,把当年的事情弄清楚。

如果,你我当真同宗同族也没有关系,大不了我们不成亲。我陪着你。”

“好!”

云兮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向上官慕,唇角带着笑意。

原来他们的决定是一样的,成亲与否她不在乎,只要他是同样的想法,她就愿意一直陪着他。

上官慕伸手摩挲着云兮泪湿了的小脸,脸上也带着笑意,眼中也含着泪水。

“其实,你也已经想好了对吗?”

云兮点头,伸手握住上官慕的手,感受着他的摩挲没有多说。

她这个人比较执拗,认定了的便不打算再变了。

最坏的结果不过是回到源里不复相见罢了。

想到此,云兮抬起了下巴,深情款款地看向上官慕,带着最美的笑意说道

“慕,我心悦你!”

上官慕惊愕,眼泪顺着脸颊而下。

“淋儿,你……”

“我心悦你!”

“别说了,我们……”

上官慕的话没有说完,云兮的唇便封住了他的唇,两个人和着眼泪把所有的心酸都留在了那个吻上。

忘我的两个人,吻得极为专注,他们知道外面有人,他们也知道,这也许是他们最后一次,彼此那么接近。

许久之后,上官慕抱着云兮,把头放在了她的肩膀上默默地叹息。

“淋儿,对不起。是我先招惹了你,却没办法娶你。”

命运面前,他们竟然是如此的脆弱和不堪一击。

云兮抱着上官慕,眼角的泪止也止不住,她是笑着的,笑得很好看。她坚定地跟上官慕说道

“我等你,今生无法,我等你到老,来生无法,我等你到死。”

“淋儿,别说了。别说了。”

“好!”

房门外,众人都在听着里面的动静,两个人的话,隐隐约约听了个大概,云家人知道,云兮这一生都很难快乐了。

坐在院中如同木头人一样的乌小雨望着上官慕的房门发呆。

他想杀了那个叫做从惠的人,他想杀人,对,他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杀人。

可是他知道,杀再多人也于事无补。

只是,就凭一块玉佩就能确定父子关系了吗?

也许,那玉佩是丞相捡到的呢,也许是别人送给他的呢?

想到此,小雨突然站起身来,朝从惠的房间走去。

自从上官慕、云兮和乌小雨都晕过了,从惠便再也没有出过房门。

李明轩又过去给他行了一次针,顺便说了说上官慕和云兮的情况。

现在从惠的情况很糟糕,他心中郁结过重,过分自责,李明轩一直担心他会想不开。

而从惠的外孙女,照顾着从嵘的同时还要照顾从惠,实在有些忙不过来。

小雨过去找从惠的时候,从惠正在发呆。从惠看到小雨气势汹汹来到他的近前,没有说话。

小雨心中堵得很,却也知道不能再用刀解决问题。

他毫不客气地坐在了从惠的身边,看向一头白发的从惠。

“我本不想见你,但是,为了淋妹和那个混蛋,我想我应该跟你说清楚。”

从惠抬头正视小雨,没有因为他的无礼而生气。

小雨坐下来,让自己把心态放平和,他知道自己不能急躁,得好好问问题。

只是他一开口还是带着莫大的怨气。

“你凭什么就认定有玉佩的就是你儿子!”

从惠知道,他一定在想办法解决目前面临的问题,于是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不能确定!”

小雨哑然,不能确定,但是也不能说丞相就不是他的儿子。

他尽量让自己平和,不急,不急,他得尽量想办法。

“请问,您和儿子失散是什么时候,要尽量说得详细一些,有具体的日子最好。”

小雨问话的时候,从惠的门口又来了几个人。他们怕小雨再次冲动拔刀,所以跟过去看着。

“那一年是天朝历丰泽十九年五月初。五十年前。”

“在什么地方?”

“锦州城外二十里,小凉山。”

“还有什么重要的线索吗?”

“他当时六岁半,脖子上挂着那枚玉佩。小名屹儿。”

“那个,身体上有没有什么明显特征,比如胎记,伤疤什么的?”

“没有!”

小雨感觉问得差不多了,便跟从惠告辞离开。

来到上官慕的房门前,小雨内心忐忑,万一自己的问话坐实了门内两个人的身份,他们该怎么办啊!

水镜看着小雨在那里犹豫不决,既想进去又害怕进去实在看不下去了。

他走到门口朝里面说道

“淋丫头,外公进来了。”

里面传来云兮带着鼻音的声音。

“好!”

水镜推门进去,顺便将乌小雨也拽了进去,云兮擦了擦自己的眼泪,起身把两个人迎到了上官慕的床前。

“妹……慕公子,我有几个问题问你。”

“请问。”

上官慕伸手示意众人都坐下,然后看向乌小雨说道

“是否是关于当年的事情?”

小雨点头,这位一向聪明,一定也想到了这一点。

“丞相大人被拐卖是什么时间?说详细些。”

“应该是丰泽十九年五月,那一年多处发生了旱灾,流民多,流寇也多,人贩子更是猖獗。”

“丞相大人被捡到的时候多大年纪,有什么特征吗?还有在哪里被捡到的?”

“大概六七岁吧,年纪我爹不记得了。脖子上挂着玉佩,穿着破旧的衣服,在锦州城外山里被发现的。

当时摔断了腿,头部也受了伤,身上伤痕累累,似乎是从山上摔下来的。”

小雨看向上官慕,又看向了云兮,默默低头不再言语。

最后,小雨抱着一线希望问道

“那么丞相大人身上有没有什么胎记之类的特征。”

上官慕摇摇头,他爹除了腿上有疤痕,其他地方什么特别之处都没有。

“是不是一切问题都吻合了?”

上官慕看出小雨的失落,无奈地问道,双手攥得死紧。

云兮看到小雨那伤心难过的样子,心中也不是滋味,因为他们的事情所有的人都不开心了。

她给水镜和小雨倒了茶,给上官慕端过去一杯水,坐到了床边。

“哥,没事的。”

“淋妹!哥心疼你!”

两个人的目光交汇,云兮看到了小雨通红的双眼。

水镜心中堵塞得厉害,不禁哀叹一声说道

“唉!造化弄人啊!淋丫头,小慕,你们都不是小孩子了,看开点吧!”

“外公放心!”

“我们知道!”

两个人同时朝水镜说道,面色都极为平静。水镜又哀叹一声,打算拉着小雨离开。

“唉!走了小雨!”

小雨起身,他不希望结果是这样的,最后又说了一句。

“你们先别放弃,把丞相大人请来,把当年知道这件事情的老人请来,问清楚,也许不是我们想的那样!”

“好!多谢你,大舅哥!”

上官慕一句大舅哥,差点没把乌小雨的眼泪叫出来,他不知道怎么回复上官慕,只得学着水镜哀叹一声离开了房间。

房间里又只剩下上官慕和云兮,两个人彼此相望,无奈地笑了。

“时隔多年,难得我们都记得那么清楚。上官家一直希望寻到我爹的生身父母,想必他……也一直都在寻找自己的亲生儿子。

淋儿,我去信请我爹过来可好?我们一起想办法让我爹想起来?”

云兮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不过是望着遥远的暮山发呆。

时隔那么多年,事情描述得如此吻合,其实,不必再查了。

“还记得初见丞相伯伯时,我行的源礼吗?

那时我就觉得很奇怪,他虚抬右手让我免礼时的动作竟是和源中长辈一般无二,因此当时我便问了一句,你可还记得?”

“淋儿!”

“其实,不必再去查问了。丞相伯伯就是从爷爷的儿子,难道你不觉得,你和从爷爷有着惊人的神似吗?”

云兮边说边抹着自己的眼泪,那倔强的样子让人心疼。

上官慕一把将人抱进怀里,声音哽咽着说道

“对不起,别哭!”

云兮边哭边说道

“去认他吧,去叫他一声爷爷,他一辈子辛苦无依,这不是他的错,只不过是我们没有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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