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旅行让萨洛蒙有机会接触一些隐秘历史，尤其是与永恒族的合作、对抗，让他逐步完善对于永生者的研究，借此机会了解一些就算是永恒族内部也很少有人知道的消息。

喀尔刻，也就是瑟茜，永恒族与奥林匹斯神系融合后所诞生的女巫。

她将地球机器的秘密告诉了皇帝。

皇帝第一次接触永恒族的时候，天神创造的重要机器地球机器只剩下了重生室，其他组件被阿萨神族当做战利品带走了。永恒族使用重生室和剩下的组件建立了奥林匹斯系统，那些被阿萨神族带走的组件在后来的岁月里，成为了阿萨神族至高王座、彩虹桥调制器和瓦尔哈拉的一部分。

如今萨洛蒙打算带走这些组件，还有阿萨神族对于地球机器组建的研究，重新实现一部分功能。永恒族的重生室已经被他拆解研究了，帮助他在外维度收集基因改造战士的灵魂——阿萨神族对于重生室也有研究，奥丁的先祖借助这些研究成果和华纳神族开发的卢恩符文系统创造出了瓦尔哈拉和尼尔夫海姆。

阿萨神族试图找到了隔绝物质宇宙与外维度的办法，不给外维度的阴影从阿斯加德汲取力量的机会，并且借此挑选出强大战士的灵魂，为了终末之战做准备。但是奥丁的先祖过于乐观了，他们认为自己可以完全消化天神族的技术，重建一个完全属于阿斯加德的重生室。

由于缺乏相关设备和知识，阿萨神族的实验无疑是失败的。

阿萨神族准备的小小神国也无法容纳那么多灵魂，再加上永恒族死守重生室的秘密，最终受到阿萨神族庇护的灵魂并没有那么多，完全做不到从其他星球上挑选勇士的灵魂，和项目最初的目标相距甚远——阿斯加德人并不能永生，也不是每个阿斯加德人的灵魂都能受到庇护——这个项目的最终成果称作瓦尔哈拉，溢出的灵魂形成了尼尔夫海姆，也就是死者之国。

尽管如此，瓦尔哈拉仍是一个伟大的实验。

皇帝谈论起包尔当初的选择时，提出了有一个非常有趣的观点。

“阿斯加德人之所以生育力逐渐减弱，其实和包尔当初的决定有关系。当他决定建立一个信仰体系并让所有阿斯加德人成为神选者，给予他的选民智慧而是肉体力量的时候，就注定了阿斯加德人的数量会不断减少。”皇帝说道，“漫长的寿命一定会导致生育率下降，这是注定的，是生物本能。当时无论是人类还是神祇都不知道这件事，当奥丁意识到的时候，阿斯加德已经踏上了灭亡之路。”

“所以阿斯加德注定毁灭？”海拉对于皇帝的结论有些不屑，“你认为和蚂蚁一样弱小的生物，只要数量足够就能杀死神？”

“如果这些蚂蚁拥有智慧的话，是的，我是这么认为的。”皇帝平静地说道，“我对阿斯加德没有敌意，对你也没有敌意，你只是挡在我的目标前面而已。如果你能稍稍挪动一下脚步，我们之间同样能拥有友谊。”

阿斯加德的存在对于地球来说利大于弊，这也是至尊法师愿意和奥丁签订协议的原因。没有了阿斯加德，地球接下来也会面临帷幕后的阴影——面对于来自帷幕后的阴影，如今地球上盛行的新自由主义没有任何抵抗能力，在一个金钱取代伦理成为整个社会唯一道德规范的地方，因此任何思想模因会产生指数级传播。

再加上现在的地球人口数量，很容易导致恶魔召唤事件发生。

如今美国乡下那些富人玩的猎杀游戏已经足够疯狂了，再来点外维度的魔法，地球立刻就会变成热乎乎的血肉苹果派。最近两百年卡玛泰姬处理的恶魔召唤事件的数量翻了好几倍，有些当事人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残忍欲望，要么就是彻底陷入堕落与绝望，吸引来了帷幕之后的蛆虫，仅此而已。

现在的问题是，黑暗教团正在朝着这里航行，皇帝必须珍惜时间。

他带来的军队并不是为了太空战准备的，这里没有轨道防御平台，没有天基导弹发射井，他带来的人手也不会驾驶阿斯加德人的船只，那么唯一能拖延黑暗教团脚步的只有阿斯加德人。

准确来说，只有海拉和服从她的贵族私兵，只要让这些人驾驶阿斯加德舰船，启动阿斯加德的轨道防御平坦，肯定能给黑暗教团带来一点小小的阻碍。皇帝一点也不担心海拉会与灭霸联手的担忧。海拉不会服从奥丁，她是个傲慢的家伙，不可能服从必须依靠力量宝石才敢进攻阿斯加德的黑暗泰坦萨诺斯。

这也是皇帝愿意浪费一点时间，待在这里和海拉说说话的原因。

金宫之外，炮艇仍在持续不断地轰炸涌向宫殿的亡灵，骑士与士兵仍在构筑火力防线。失去了海拉的控制，这些亡灵完全凭借本能行动，试图掠夺一切生命，但是来自火星铸造厂的武器让他们吃了苦头。即便是阿斯加德人的身体也不能抵抗能够熔化钢铁的激光和能够摧毁装甲板的爆矢弹，没有了来自英灵殿士兵和贵族私兵支援的亡灵，对于训练有素的军队来说不过是履带下的肉泥。

“我的目标从来都不是你，海拉。”萨洛蒙站在死亡女神面前，“我只想解决人类的危机。”

“你真的让我惊讶，凡人——不，我不应该把你当做凡人看待，你和那些米德加德生物不是一个物种，你只是认为你和他们一样，沉迷于扮演游戏。”海拉轻蔑地抱着手臂，坐在柔软的椅子上，摆出一副事不关己、漫不经心的态度。

她的侧腹部，圣剑造成的灼伤还停留在那里，抑制着她的恢复能力，她表面看起来非常平静，但是来自灵魂的灼痛却几乎要了她的命。

“让我听听你的要求。不要太过分，我们现在还没分出胜负呢！”

“如果你想要，这里仍然属于你，我不想要阿斯加德，也不在乎阿斯加德。”皇帝摊开手说道，“我和你交易，说明我认同你作为阿斯加德女王，你拥有和我交易的地位。”

“嗯，继续。”

“如果你执意和我开战，那么你就没有力量应对下一场危机，我也不想在这里浪费士兵的生命，所以我们最好和平解决问题。”皇帝说道，“你可以从太空港离开，带走舰船，可以找一个星球征服，或者待在这里建立你的坟墓。我不管你想做什么，你只需要答应一件事——阻拦黑暗教团，阻拦那个称自己为黑暗泰坦的生物——他正在来阿斯加德的路上，我不需要你为此拼上性命，我只需要你为我争取时间。”

“我听说过这个组织，据说黑暗泰坦是永恒族的后裔。”海拉轻蔑地笑了，“他怎么有胆量进攻阿斯加德？”

“因为他现在拥有了力量宝石。”皇帝说道，“他渴望其他宝石。”

“所以，这就是你想要的？宝石、王座和桥梁？”

“是的，这就是我想要的，只要你允许我用最快的效率带走这些东西，我就会留下一些能够帮助你的东西。这是一次交易，公平的交易。你需要时间锻造你的军队，我需要宝物进行研究。”

“的确很公平，但是我为什么要同意呢？”

“我这里的军队是为了近地作战准备的，这就意味着，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在这里和黑暗教团作战。拿到设备之后我会立刻离开，把阿斯加德留给你，那些阿斯加德人——无论活的还是死的——我都不在意。你可以现在就带我去宝库，或者我强行打开宝库大门，带走所有东西，把你留给黑暗教团。现在你还有足够多的尸体去组建军队吗？”

皇帝走出房间的时候，火星工程队已经拆掉了图书馆大门，就为了让装甲运输车能够自由出入，成堆成堆地搬运金宫图书馆里的资料和存储介质，有好几个义体改造程度比较高的技术人员兴奋得都漏出冷却液了。

如果海拉在这里，看到这一幕说不定会选择和皇帝反目成仇。她也知道自己会这么做，所以干脆转身就走，就当这些都是交易的代价。海拉已经获得了阿斯加德的力量，现在她的军队战斗力取决于拥有多少亡灵。

由于索尔和海姆达尔的救援，她唤起的亡灵还不够多，有很大一部分阿斯加德人躲进了群山，逃离了死亡的命运。皇帝拒绝让她杀死那些阿斯加德人，因为这些活人的生命是牵制索尔的绳索，绝对不能让海拉斩断。

如果海拉逃出阿斯加德，在其他星球唤起亡灵，那么其他人将要面对的就是一支遍布星球的死灵大军。皇帝完全不在乎，如果海拉能够消灭其他外星文明或者稍稍阻拦一下黑暗泰坦前进的脚步，那些外星文明也算死得其所。他连从地球走出去的阿斯加德都不在乎，怎么可能在乎其他外星文明。

他和海拉达成了交易。

他会用一个法术掩盖空间宝石的痕迹，确保无论使用何种手段都无法侦测到空间宝石的位置。海拉要在阿斯加德拖延时间，港口外的舰船是她的撤离手段，同样是交易报酬。参谋部门的报告称，无处不在的亡灵正在撤退，他们带来的士兵因为兵力不足，只能控制几个关键通道。

派去救援阿斯加德民众的骑士与士兵也在返回的路上，他们除了路上遭遇一群亡灵之外没有看到任何敌人了。接下来的疏散工作不需要皇帝插手，参谋部已经做好了规划，太空港还停留着几艘阿斯加德战舰，火星铸造厂的技术人员提前登舰进行检查。

等到阿斯加德的活人抵达港口，他们会登上舰船和人类一起撤离。

没有了至高王座和彩虹桥的情况下，阿斯加德的活人无法单独进行超光速航行。

现在人类士兵们的工作已经从阻击亡灵，变成了在整个阿斯加德布置爆炸物和陷阱，当黑暗教团抵达的时候，这些爆炸物陷阱将会减轻海拉的压力——海拉不愿意带着失败离开，但是皇帝还是会为她留下几艘战舰——即便海拉想要找一颗星球征服，成为亡灵女王也没关系，皇帝不在乎。

萨洛蒙带上禁卫修会和姐妹会的人造人，走向通往宝库的通道，拿取这场远征的目标之一。海拉已经给了他宝库的通行秘钥，所以这一路上他们都没有遇到任何无法跨越的障碍，没有魔法封锁的钢铁大门和致命陷阱，什么都没有。

阿斯加德人很诚实，他们强大的肉体力量往往可以解决很多事情，文化底色中关于思考的那部分几乎不存在了，擅长谎言的洛基都会被称作恶作剧之神，可以想象阿斯加德对于诚实有多么看重了。

海拉虽然同意人类进入宝库，但她完全没有当一名称职导游的想法，她和皇帝除了商定哪些东西可以带走，哪些东西要留下来之后就彻底撒手不管了。面对正在搬空金宫的人类，那些阿斯加德贵族肯定非常不满，海拉需要去安抚他们，或者更简单的一些，杀死他们然后复活成亡灵，允许他们拥有一点智慧。

海拉需要的不是盟友，而是听话的亡灵，一支完全听从指挥的军队。

宝库里有许多奥丁的战利品，从火巨人苏尔特尔的灵魂之火，到冰霜巨人的寒冰之匣，用来容纳所有无限宝石的原型机。不过其中也有很多赝品，用来满足奥丁的虚荣心，比如阿戈摩托之眼，用来彰显他对于米德加德的权力。

皇帝带走了宇宙魔方、燃烧着永恒之火和火巨人苏尔特尔的头骨。

前一件东西将会被禁卫修会带到十字玫瑰号上保存起来，作为不朽之城研究彩虹桥和至高王座的工具和能源，后两件东西将会被蒂塔分别送到海拉手里。人类军队撤离之后，如果亡灵军队无法对抗黑暗教团的地面武装，海拉将会唤醒火巨人苏尔特尔。

永恒之火已经送到海拉手里，苏尔特尔的头骨将会在人类军队撤离后送过去。

他不指望海拉能够彻底摧毁黑暗教团，拥有力量宝石的萨诺斯很强大，海拉绝对不是对手。所有她只要争取时间、削弱黑暗教团的军队就行，皇帝将会离开阿斯加德，同时不再摧毁海拉的亡灵军队。

在火星技术人员正在小心地拆解至高王座，王座之下无以计数的金色管线绵延数公里，重量甚至超过了十字玫瑰号等舰船的运载上限，以至于参谋部不得不计划将一些重型武器装备丢弃在阿斯加德，因为这种超导线材同样珍贵。

这些东西将会被运到火星进行研究，地球上的摄政维克多·冯·杜姆将会与有限的贸易伙伴分享少量技术成果。这一直都是皇帝的愿望，他希望通过有效地利用科学知识让人类整体强大起来，而不是用技术创造护城河、圈占财富，所以摄政才会不断命令火星铸造厂拿出被封锁的技术，将其与贸易伙伴分享。

这样的分享换来了廉价的小麦、大豆、肉类、糖果、钢铁、稀有矿物等等，贸易伙伴同样买走了许多南斯拉夫生产的产品。摄政就是这些技术换取南斯拉夫的国际贸易市场，在几乎所有国际贸易受到制裁的情况下，依旧维持这些南欧国家集合体的生活水平不受影响。

这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如果失去了这些贸易份额，曾经压制下来的民族血仇就会被再次提起，而且现在曾经在战争中犯下罪行的人们已经被审判，再也没有替罪羔羊可以使用了。除非皇帝将他们分别安置到月球或者其他星球的殖民地，否则南斯拉夫的火药桶绝对不会安静下来。

现在他已经做了所有能做的事了，只能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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