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王城内城坐落在山腰之上,其后山势陡峭,山前筑起了高高的城墙,算是一座山城要塞,更有阵法掩护,易守难攻,当初明王就靠着明王城进可攻退可守的战略优势成为了这凡间十二州之一。
从山腰一直到山下都是外城,想必云水城那种小城来说,单单这外城就抵它三个,城门更是比云水城大了足足五倍有余,官道从四面八方汇入城门,来往的车马络绎不绝。
明王城外城也不似云水城一般有客卿守门,任由人缴纳了过路费就可以随意进出,接仙阁早已成了固定客卿的居所,一般散修想要住进接仙阁都得需要众客卿考核过后才行。
李忘仙也不想过于张扬随便寻了一处客栈住下,夜里却寻了明王城修士最爱去的酒楼。
虽然已经做好了土包子进城大开眼界的心里准备,但一进这名为不羡仙的酒楼还是被震慑住了,就连这门迎也是个仙傀。
那仙傀扫了下李忘仙的修为,从腹内拿出了一张金色的令牌,前来引路的侍者不由得小声惊呼“筑基期!”引得门前的众人纷纷侧目。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马上就要到了上仙贡的日子了,各地的修士都聚集于此,还不快带道长去二楼!”那柜台后那掌柜的双手本捂在袖里,看见李忘仙被这侍者晾在门口,急忙作揖露出了一只傀儡爪。
李忘仙故作镇静的把好奇收起,对着掌柜的道“无妨,无妨,在下最喜欢热闹,不如就在一楼寻一个位置好了。”
“那就依小道长的意思,小二将那一口最好的位置打扫下,可要将小道长招呼好了。”
“好嘞!”
李忘仙跟着这小二进了一楼的大厅,寻到了一处安静处坐下。
环视这一楼不少修士都在推杯换盏的喝着酒,大厅中央有一处台子,几个仙傀正搬着桌椅,只听旁边的修士议论道“这曲目天天如此都看厌了,也不换些新鲜的,若是今日还是那胡娘子来唱曲儿,我就不来了。”
“这曲肯定还是要唱的,二楼的赵道长就喜欢听胡娘子的曲,每天都必点,不过今日胡娘子的曲在后,有个说书的老头先演。”
“那还可以,来来来喝酒,喝酒。”
“这几天百兽谷的人貌似没来,喝酒都痛快,最见不惯那群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小崽子。”
“他们是从珍宝阁拍了宝贝,回山门了。”
“周兄弟,那拍卖会你也去了?”
“这明王城本就没多少可以凑热闹的地方,有了拍卖会肯定得去瞧瞧,不然等这仙贡之日都等得自己发霉了。”
说话间那台子上已经准备完毕,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拎着小鼓走上了台,翘着二郎腿将小鼓就那么放在腿上,轻轻一敲,这高台顶上的楼板也随着这一声鼓响向四周收缩,露出了二楼的雅间。
这雅间还有阵法遮挡了视野,只能从里面看到外面,还真是会享受。
那老者敲完鼓之后,又将鼓槌轻敲了下桌沿,大声道“感谢诸位来本酒楼,今天就先由老夫开个场,与大家说道说道。”
这台下似是有老者的助手,吆喝着“我们要听登仙门弟子和那狐族女子的故事。”
狐族女子?这登仙门的游记李忘仙看了个遍也没有听说哪个师兄和狐族女子有过故事。
听了会那老者说的书,李忘仙才明白,原来说书的都是瞎编的故事,说的牛头不对马嘴的,但胜在故事桥段新鲜,这些修士也不嫌弃,听得大声叫好。
待故事说完,这二楼雅间传来了一个男子的声音“老先生将的故事颇为有趣,不如再讲一个如何,若是讲得好我定有重赏。”
这楼下的修士也在起哄,但也有人在窃窃私语“这林七公子怕是今天要和赵道长杠上了。”
“嘿嘿,看来林七公子也听曲听烦了。”
“你们说的都不对,那天珍宝阁拍卖两人就差点打起来,这是抢宝贝抢红了眼,这林七公子今天来是专门找赵道长麻烦的。”
“管他是不是找麻烦,我支持林七公子,只要不听胡娘子的曲就成。”
另一处雅间里赵道长淡淡得道“退下吧,后面是胡娘子的曲,林七公子你若是想要听故事,不妨回家让你娘说给你听。”
“赵道长,你这话就有些过了,若是家母在此,你这满口牙齿怕是保不住了。”
“那你倒是让林家主母来啊,我赵承海可曾怕过你们林家的人!”
“呵呵,你可莫要跑了,仙贡之日后我便取你首级!”
此话一出这一楼的修士顿时炸开了锅,难道这林七公子已经在筑基初期巅峰了?这仙贡之日后到了中期想要杀赵承海也不是不可能。
那赵承海闻言只是冷哼了一声,林七乃是章州林家人主要使得是五行之术,五行之术以金为始土为末,每个境界都是一个循环,如今两人同为筑基初期,这五行术还破不了他请灵术的防,但只要进了下一境,那就难说了。
一时间这台上的老者说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得干坐在台上擦汗。
此时另一个屋内,传出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二位给我个面子,今日各退一步,说书的退下,那胡娘子也不要唱曲了,我安排些歌舞助助兴。”
那赵承海顺梯下的很快,连忙说“那就依月公子所言。”
那林七也不做声算是默认了。
李忘仙将酒水饮下压住了立马上楼的冲动,这声音不会错,当日那月公子说自己被逐出州摘了姓氏,肯定是骗了自己。如今到了明王城到处都是明王的人,想要抓他并不容易,唯一的优势就是自己还未被爆出身份。
想到这里李忘仙悄悄的离开了位置,与那掌柜结了帐,出门一番易容之后装作路边闲逛的路人时刻注意着酒楼的动向。
直到酒楼打烊,二楼才陆陆续续有人出来,那赵承海是巨灵门的人,身形魁梧,出门之后与那林公子嘴上交锋了几句,骑着高头大马走了。
倒是那林七在酒楼门前多等了一会月公子两人交谈了几句之后才离开。
李忘仙远远的跟着月公子的马车直到看见马车进了内城才不得不返回客栈。
看来那月公子明王二皇子的身份可能是真的,不然进不了内城,但为何他不直接用明公子的身份办事呢?这事透着蹊跷,若是能知道其中的原因,就离答案不远了。
李忘仙左思右想之后换了身黑袍子又出了门,想要打听这种事情也只能去那种见不得人的地方。
穿过繁华的大街,李忘仙走进了明王城一个名为柳街的地方,这里是城里的脚夫,乞丐,小商,小贩们居住的地方,此时已经夜深,只有那专门做黑生意的铺子还留了门缝透出一丢丢的光。
三长一短的敲了门,一个干瘦汉子将李忘仙带进了铺子,这铺子白天是药铺,晚上便是专门销赃的地方,常有有钱人丢了东西,晚上派人来赎,若是过了一晚没人来赎,这赃物就会被运走卖了。
干瘦汉子将门关上,低声道“是要出货,还是赎货?”
“都不是,打听点消息,知道多少说多少!”
那干瘦汉子嘿嘿一笑,漏出了豁口的门牙“您可是找对人了,这明王城大小消息只要您银子给到位,我都能弄来。”
“关于月公子的事,你这可有什么消息?”
“这·····这内城的事想要知道有点难度,我有一亲戚在内城给官家当厨子,倒是听说些内城里的事情,你看这银子。”
李忘仙抓了把碎银摆在桌上,推了三俩颗到那干瘦汉子面前,那汉子笑着赶忙把那几粒银子揣了起来“这月公子,原本是明王的二皇子,几年前因为明王修路的事和明王闹翻了。明王当时要修官道,二皇子当时召集了好些文官上奏,明王一意孤行不听劝阻,斩了好几个人脑袋顺藤摸瓜找到了背后的二皇子,一怒之下就把他给贬出了明州,还摘了他的姓氏,那月公子说明州暗无天日就给自己取了月姓。”
说到这那汉子就不再说了,单手比划搓了搓指尖,又是李忘仙又推了几粒给那汉子。
“嘿嘿,那就再说些!据说啊这二皇子当时和明王闹翻之后暗中和柳州的人联系上了,这柳州的兵匪就是他引来阻止明王修官道的。”
“可是,为何这月公子如今又回明王城了?”
“还不是那皇妃天天吹枕边风,吹回来的呗。”
“那如今?”
“明王乃一州之主总不能自己打自己脸吧,这不就把打退兵匪的功劳要安在月公子头上了,永不了多久就会召告天下,二皇子剿匪有功,重新恢复皇子身份。你若不信多等几日便可。”
李忘仙将剩余的银子装了回去,道“若是过些日子真是如此,我再来寻你。”
回到客栈李忘仙来回的踱着步,若是月公子真如传言所说是引来阻止明王修官道的,那他就没有必要去救那么多难民啊?
李忘仙盘坐下来,将下山遇到月公子之后自己所经历过得点点滴滴都回顾了一遍,忽然睁开了眼睛,御剑飞到了大街之上,将神识向地下探去!
这明王真是好大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