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金蓝色的剑凝聚寒光越来越烈,越来越冷,冷到长忘站在旁边,都感受无法忽视如在雪尽洞瞬如刺骨,头痛欲裂的寒意。
突然,伴随一声震耳欲聋的吼叫,魔妖不屑一顾的将黑色魔气似飓风般拍过来,卷着沙,像是细小针,密密麻麻,让人无法躲避,即便长忘极快反应用扇散出的灵光将两人一挡,但手上、脸上还是被扫了几道深口子。
趁长忘与魔妖交手之际,阿莼剑上的光由蓝逐渐变成了深紫色,然后燃了起来,生生将剑燃成了火色,带着剩下的所有灵力,冲准魔妖的脑袋,不是劈,不是刺,而是分毫不差的砸了过去,其中力度是带着绝杀必死而去。
魔妖抬头见状,想将身子一闪。
长忘凤眸犀利,攻其不备,在这一瞬用扇页狠辣滑过魔妖脖颈,骨头断了一半,依旧没有血流出,只是豁开到黑森森的缺口。
而阿莼顺势将带着火光的剑插进魔妖心脏,在他发粘的肉中用力一搅,散着腥臭的心脏给轻松掏出,扔地上,被火燃成灰烬。
魔妖,令人厌恶作呕的头还在脖子上挂着,貌似有块皮肉跟脆骨勉强支撑这突如其来的重量。
胸口的空洞有股火苗在似有似无的燃烧,魔妖似乎感觉到疼痛,用耷拉的眼睛不停去奋力看,然后抬起手不停的拍,试图用最笨的方法将它扑灭,却怎么也对不准。
可这火像是寄生在他身体上一样,怎么也灭不了,就这么不大不小的燃烧,比凌迟还要折磨人的一点点刮着皮肉。
喉咙已断,但口型明显在奋力的吼叫,不知说了什么。
一声惨叫传来“哥,哥,你怎么了。”如朵粉色的花飘了过来,一楚楚可怜的姑娘搂着魔妖,吓得痛哭。她完全不管不顾魔妖身上的脏污,吃力笨拙想去给他扑灭火,哭的惊天动地。
不远处的蛇妖与其他小妖早就吓傻了,没有个敢上去。
魔妖歇斯底里,双目血红的瞪着,手指着什么。
粉衣姑娘从小妖手里抢了一把刀,递给魔妖。
就在这瞬间,魔妖全力快速手起刀落,生生劈了自己肩膀及身体火洞那一块儿,腥臭浓重传来,让长忘忍不住拧起眉。
不待看。
“走,快走。”阿莼可没有兴趣再看魔妖惨状,也没心情看粉衣姑娘是谁,虽招数不多,但在于每一招两人都是拼劲全力,她都疲惫不堪,长忘自是不用说,趁其不备拉起他就跑。
她看明白了,这种情形,纠缠只会两败俱伤,还不一定占到便宜,从长计议为妙。
长忘也无心恋战,与阿莼匆匆离开这是非之地。
两人闪的几乎比光还要快。
“弄死他们,追。”高昂的女声从耳后传来,哗啦啦,街道彻底乱了起来。
阿莼与长忘加紧脚步,想着先寻个地方暂避躲一下,途中路过一家非常不起眼泛灰紫灯光的店。
鬼使神差,阿莼拉着长忘跑了进去。
长长舒了口气,想着怎么回‘那年春。’
阿莼刚要开口,定睛一看这家店陈设,她想说呃……我真不是故意。
这是家十分暧昧的小店,暧昧这个形容词还是委婉了。
最刺激的就是墙上挂着分外大且清晰的画,男女、男男、女女、各种不堪入目体、位,且还用工笔描绘的格外仔细。
整整四面墙,全是这样令人耳红目赤的画。
台子上,展示各种长长粗粗光滑的某个不言而喻地方,还有调节情趣的刑具,暴露的衣服,鞭子,毛刷,一串串的小球,直接刺激刷新阿莼对夫妻之事的认知。
惊叹,原来还能这么玩儿,花样好多。
小店内几个低头看书,置若罔闻,已经进入想入非非世界中的小妖,却不见店家去哪里。
相比之下,长忘神色平静打量下环境后,便淡然转身透过门缝就去查看外边什么情形。
阿莼无意瞥见长忘耳根的红晕还未褪去,不知是整屋的东西,还是酒意未消。
一时间懂得把握气氛从来不会让人尴尬的阿莼,这会儿一言不发,任凭气氛尴尬到凝固。
虽说她经常口无遮拦,可这屋里的东西,如此直面简单暴露两人跟前,作为一个从来不把自己当做姑娘看的阿莼,此时此刻,终于有了丁点支微末节的觉悟。没好意思再去调戏长忘。
当然,这种底线也就在一瞬间察觉,转而即逝,胡乱逛了圈闲来无事,逐渐受感染,扎进小妖群体,手欠从书架拿起一本书,路乱翻开,眼睛瞬时睁到老大。
虽说这种书,她也看过,但竟比不上这本精彩刺激,而且还是染了彩的图,正是这种染了彩的图,形象逼真,且细腻,尤其二者只可意会的部分,格外吸引人目光,男子与女子的呼吸声,木床的吱嘎声,就在耳边回响,一时间看了进去,久久无法回神。
唰的,书被一只干净的手合上。
阿莼一下子还没心理准备,脑海短暂停留在书中无法自拔,看的面色潮红,抬头看向凤眸清和的长忘,一时间有些混乱,分不清书中现实。
长忘不声不吭将书放回书架,语气淡漠“此书伤身伤性,你……。”黑眸明亮的深不见底,可能想说别看这些,但感觉以阿莼的性子做不到,所以改成“你少看这些。”
“哦,你看过没?”阿莼没再打算看,但目光明显还是徘徊停留在书名上,想偷偷记住,下次再来续上。
长忘一眼看穿,挡在她迫切有灼烫目光前“没有。”
长忘没看过,阿莼是真的不吃惊,因为他骨子里的单一,就像是鸟飞绝,人踪灭的深山老林冬天初雪未融,不仅仅干净洁白,还难以沾染。
所以随口一逗“你早晚要看。”
“你到底是真不懂,还是兴趣爱好?”长忘难得冒出句出格的话,他感到定是被阿莼传染,病的不轻。
阿莼身子一僵,挑眉嬉笑打量一本正经的长忘,凑过去小声说“论荤话,你可说不过我,所以,千万别挑战尝试。”然后帅气笑笑。
长忘在这方面,的确不如阿莼日积月累,百炼成钢的高深道行,所以,为避免病的越来越重,自持力非常强,用沉默控制翻飞情绪。
“酥酥?”店里突然冒出诧异的一嗓子。
阿莼与长忘同时顺着声音看过去。
“清蒸?”阿莼一下进入高度亢奋,跟个神经病似的挥舞双手。
长忘顺势看过去。
一个与长忘身形差不多,差不多身高,身形消瘦,手里不停把玩一串精致紫嵌白相间念珠,衣着暗灰暖绿色衣袍,腰系银丝花鱼纹宽带,年纪约有二十三四,相貌生的尘垢不沾,俗相不染的男子。
他叫清筝,儿时与阿莼第一次见面时,阿莼对他名字愣了下“蒸什么玩意儿?”后来弄明白哪两个字后,次次笑话还不如叫清蒸,至少能震慑一番,看谁不顺眼,上锅蒸!
“这位是?”清筝用一番居高临下的目光打量长忘。
同样呃,长忘看清筝,不是打量,而是用最平常最淡漠的目光去扫视,与生俱来的俾睨众生跟寒霜之意,远远地,能令人自觉噤声。
论气场,清筝是后天养成,而长忘是与生俱来。
阿莼看架势,气氛不善,敌意加重。
清筝不仅是在妖界,在整个十方世界,是她最好的,过命的兄弟,自小到大好事坏事都做绝的青梅竹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