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仇?
长忘凤眸一沉“你怎么知道她会来?”
避月不亏为花妖,一颦一笑的绽开尤其在悲木催情作用下皆让人无法不心动“哥哥好生聪明,她来不来,你随我去冥心府不就知道了?”
然,长忘的定力岂非寻常人能比,没有人知道他是在何种情形,修习多久才能练就,如今纵使不可言明的欲望如无名烈火灼烧难忍,他依旧能做到四海浪静。
冥心成为魔妖的来龙去脉了解个差不多,与先前知道魔妖经历相似,所以,正欲开脱离开。
“哥哥,听说过地狱之火吗?”避月轻声一唤。
长忘顿住脚步,方才还不起波澜的面孔,渐渐掀起暗潮。
避月无比讨好的拽着长忘衣袖“冥心府里我全都告诉哥哥。”
长忘眸色深如利剑“她不会来。”。
避月咯咯笑如银铃,甜美比蜜,心思却似最恶毒的药“是吗?我怎觉得她正在来的路上呢?”
接下来的事就简单多了,避月看的紧,长忘无法在悲木附近留下任何信息,为了避免阿莼盲目寻找,索性不再敛气息。
没想到的是,避月并没有带长忘先去冥心洞,而是先绕道去了给阿莼设下陷阱的小屋园外,漠视路过,如阿莼与清筝先前跟随,两人的气息的确在此园中停留过。
期间,长忘奇怪过,园中有股熟悉阴郁的力量,因并不熟悉冥心府的路线,避月又在旁不断用冥心魔妖之事吸引注意力,所以,直到冥心府不远处,长忘彻底反应过来,欲要撇下回去。
避月开了口“哥哥,你现在去不觉的迟了吗?”
万籁俱静。
长忘“你知道她就在我们不远处?”
避月也不再用其他作为掩饰,装作无辜“哥哥,这可怪不得我,姑娘那儿可是冥心哥哥的人偷偷跟着呢。”
长忘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冷若冰霜的凤眸让人感觉不到任何温暖“冥心在哪里?”
避月毒蝎般的轻柔奉劝“今日若你能在府洞之中找到冥心哥哥,说不定这地狱之火能破局。”
容不得长忘犹豫。
避月狡猾诱惑“哥哥,这地狱火你确定自己去了就能破局,怕是同陷入困局之中吧?再说,你以为找冥心哥哥容易?我们这冥心洞可是有千万个洞口。”
洞中,避月竟用脱衣来混淆长忘准寻冥心的气息,同时,两人被相互施了定身咒。不过,索性避月道行不高,若阿莼不来,长忘一炷香之后,也会自己冲开。
…………………………
长忘言简意赅与阿莼说了来龙去脉。
阿莼的心难免有起起伏伏,一时哑然,随手喝口茶压压。
事已至此,两人虽相识不久,都能快速做出决断以身涉险相救。
在阿莼眼中,长忘绝对是个冷静自持,不会随意被人牵着鼻子走的人,能因为自己,甘愿受了堂而皇之的威胁,实在是让人。
对,她感动了,心比老磐石还硬的人,竟然感动了。
如果自己没去呢?
欠欠身,手掌想拍在长忘肩上,但感觉应该是长辈做的,目光落在他刚离开茶杯的手。
重新坐回,也不管他会不会排斥,轻轻拍了拍他的手,温度很暖,肌肤很滑,关节分明很好看。
“长忘,这下,咱俩可算是生死之交了吧!”阿莼还记得多拉近关系,半开玩笑。
长忘见阿莼淡淡峨眉下的清丽神情,想到她也因自己置身涉陷阱于地狱火逃脱,还灵力尽失,心有领会,下意识抽出了手。
这一抽,阿莼竟呼的,心中猛空,失落垂下眼皮。
但紧接着,长忘的手重新附在她的小手上,轻轻拍几下,什么也没说,然后将手适时拿开了。
煽情可不是两人擅长的。
阿莼搓搓脸,恢复正常“避月说的求如山,不就是悲伤兽呆的地方,听哥说他醒了,不等明日了,今晚咱们去看看。我先回屋休息会儿,你也赶紧歇歇。”
长忘点点头“好。”
阿莼临出门前,突然来了句“晚上我过来吃饭。”
长忘天生上翘的唇不着痕迹微微勾起“知道。”
这一觉,阿莼不知睡了多久,但睁开眼时,屋外已漆黑一片,晕晕沉沉坐起将手习惯性的放在胸口,感受下寒羽,灵力依旧很低很脆弱。
想不到低品阶的地狱火就能伤灵器至此,那将魔妖炼化出背后操纵的人,何其厉害恐怕自己与长忘加起来都不是对手。
拍拍胸口,安慰寒羽“等我练好毁天灭地,十方世界的火术,都不用怕。”
重新换了身衣服,现下稍稍恢复了灵力,黄金敷面带好,稍稍微一整理仪态便出了门,抬头看天色,已过晚膳点,也不知长忘吃了没。
千春门外。
阿莼步伐轻盈刚想敲,就听门里长谣、长庭的声音从里传出。琢么他们兄弟定有事相商,不便打扰,准备等在门外稍远处等候。
无意在转身听见,长庭与长忘说明日启程回云阳山的时间。
明日?
要走?
这么急?
具体原因为什么,阿莼想去趴门缝,又担心同时修为高强之人,谁又无法察觉到谁?
不便掩耳盗铃,寻了棵附近的树跳上去坐着等待,打算长庭、长谣出来后再问长忘不迟。
结果这一等,就足足两个时辰,客房门就没开过,眼看夜深,肚子饿的一塌糊涂。
阿莼正准备放弃回自己屋时,长忘的房门终于吱呀,开了,就是这么巧。
“长忘哥,早点休息吧。”长谣与长庭面色各异,离开千春客房。
阿莼本打算跳下树叫住正欲进门的长忘。
忽的,冒出个奇怪念头,她躲在树叶后,就想看看这样晚的时辰他是否会真心等她,好奇她为何爽约没去,更何况两人还决定找悲伤问地狱火的事。
结果是。
阿莼很失望,长忘几乎毫不犹豫,不假思索,将门关上!
有那么一瞬,她小女儿家的别扭下,虽说自己无法赴约用膳,完全是因为云阳山五皇子与九皇子有事与他相商,她不合适进,可也没走一直等待。而他见自己未去,又明明有事无法与自己用膳,怎不让侍从捎个口信?
白白等了两个时辰。
果然,自己在他心中,像吃饭这种爽约小事,并不怎么重要。哪怕算个最普通朋友,至少客套一句,他都不会吗?更何况两人相识短短几日,也算是经历不少。
什么生死之交,不过是自己骗自己,想要套近乎的一种手段罢了。
什么他为救自己甘愿涉险,不过是十方世界目前的办法只要自己掌控毁天灭地之火能消灭魔妖,还能用得着自己罢了。
从头到尾,她为了张皮相,为了美色,不知不觉中,竟开始将自己变得越来越难堪,越来越矫情。
这不对。
这不是自己。
她需要调整。
她不能因任何人的情绪而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