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他到底对她是何心思(1 / 1)

两人冷静都片刻。

“哥,整个秀山,火术,除了母亲,现在只有我会,术法再低,终究有一点会大成朱雀火。你身上的担子太重,活的太累,魔妖之事还是由我这妹妹来扛吧。况且即便遇上魔妖,也不是我独自面对,打不过就跑,全身而退是没问题的。”

寒生连连摇头,十分抗拒“不能,不能,活生生的例子就在前面,你修不成毁天灭地。魔妖的事,也轮不到你管。”

“悲伤说能。”阿莼把夜里与悲伤说的话,循序渐进说出来。

寒生仍然抗拒“你说的我想过,但我不会,也不允许让你冒任何险。”

“哥,难道你就没想过魔妖为什么与我们一样是不死之身吗?”阿莼压低声音。

寒生背影晃了下“难道不应该是这样?”

“是啊,霍乱性命,迷惑身心,破坏修行视为魔,天地乖气,失去伦常,神灵不正视为妖。妖有形,而魔无形。两者怨念邪意重,寄宿普通人身之上,生成执念,有形既无形,视为不死之身,这是我最初的想法,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偏偏是毁天灭地的火才能弄死这些魔妖,而不是别的火?”

寒生没有说话。

阿莼继续压着嗓子说“难道只是因为我们的火格外纯正?格外烈吗?还是……。”

“这不可能。”寒生声音很低沉,手指不安的在抠桌子,每一下都跟不知道痛似的,全力以赴。

“哥。”阿莼急的跺脚。

寒生僵着纤瘦身子始终没有反应。

“我就是去看个究竟,在没有把握前什么也不做!”

很久,寒生就那么扣着桌子,沙沙声,混着血,挠的人心发痛。

两个人就这么站着,待着,沉默着。

仿佛都在等对方能恍然觉悟的妥协。

终于,轻轻一声叹气,寒生转过身,重重抱住阿莼,仿佛恨不得肉混进自己血肉里。

“哥?”阿莼难受的抱着寒生。

“好。”寒生轻轻说了声。

阿莼抱着寒生的手麻了下。

“好。”寒生拍拍阿莼后背,不舍得,抱了好一会儿,才分开,稳定下情绪。

“把悲伤叫进来。我有话跟他说。”寒生似是终于松了口。

熬过了中午饭时间,悲伤与寒生终于一起出来,悲伤面色稍稍有些严肃,人如其名,竟用悲沧的目光瞥了她一眼。

至于寒生跟悲伤交代了什么,阿莼不知,但肯定大部分都是保护好自己的话。

寒生堆满愁容“每晚上记得传书一封给我。”

“好。”阿莼一口答应,看着寒生无可奈何的模样,心疼的眼眶酸下,落落不忍。

寒生“早点回来。”

阿莼“好。”

寒生“跟云阳山的人道个别。”

阿莼“好。”

寒生“记得带黄金敷面。”

阿莼“好。”

寒生“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阿莼“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别总在石门那儿站着。太深情,跟咱俩乱论似的。”

寒生猛瞪起眼,想抬脚踹,碍于大庭广众,不能失仪,但还是没忍住,骂了句“滚。”

阿莼笑嘻嘻一躲“我走了。”

寒生“嗯。”

悲伤有句话像是思忖很久,在兄妹俩临别时,语气冷漠对寒生说“若那年春一切都安排好,你可来求如山寻我。”

寒生完全当这句是客套话,略有敷衍“好,替我照顾好阿莼。”

悲伤突然凑近在寒生耳边轻轻落下句“可要我日日飞信告知阿莼行踪?”

寒生一愣,湿热还停留在发丝间,不着痕迹侧下脸避开暧昧距离,答应道“受累。”

悲伤将寒生诧异不怎么抗拒的反应尽收眼底,也不再继续,转身潇洒的拉起阿莼离开。

两人走出一段,阿莼忍不住回头,还能看见没消失的玄色衣角,本就偏瘦的身体,格外孤单。

“你们俩真是兄妹。”悲伤实在忍不住调侃。

阿莼“怎么?”

悲伤“跟生死离别似的。”

阿莼轻笑出声。

“悲伤,你还收拾什么东西吗?”

悲伤“没有,需要了就买。”

阿莼“这么有钱?”

悲伤“祖宗留下的。”

阿莼“那你等等,我收拾下。”

悲伤“好,我在石门等你。”

阿莼“想体会哥彻夜等我的感觉吗?”

悲伤“你我可不是乱论。”

阿莼“悲伤,我发现……。”

悲伤“发现什么?”

阿莼“你还真是什么话都敢接啊。”

悲伤“你不是什么词都敢甩吗?”

……

房间中,阿莼迅速开始收拾自己包袱,余光瞥见自己桌子上貌似多了什么东西。

放眼过去的确多了什么东西。

走过去,还真是多了两样东西。

一件是昨天在长忘客房中药浴浸湿的淡黄里衣,一个是剩余半瓶疗地狱火的药。

长忘来过?

也不对,他那样规矩守礼的人怎会轻易踏进闺房,定是让侍从送来。

目光落在里衣上,强迫症似的熟悉叠法,让她忍俊不禁想起长忘,这样忽冷忽热让人难以着魔的男子,自己接下来到底该如何办?

想起即将分别,不知何时再见,就一阵阵胸闷。

大脑不收支配的一边混乱,一边收拾包裹。当手触到半瓶地狱火的疗伤药,想着今晚若再药浴之时,谁用灵力结合药水给自己疗伤呢?

悲伤?

那看全天下人都是白痴的眼神?

即便被蒙住。

她内心抗拒!

至于道别,唯有长庭还不知自己出行,正打算去长庭客房。

尴尬什么来什么。

碰上长庭,长忘,长谣兄弟三人都在。

看样子,长庭以知阿莼此行目的,朗声热情相邀“五日后,我们带云阳山弟子也去求如山,自时一起吃个饭。”

阿莼眼神飘忽,也不知看哪里,点头应下“五日后见。”

长谣暗里戳戳长忘。

长忘缄默。

“长忘,你还有什么话对寒酥妹妹说吗?”长庭看出事,故意提醒一言不发的长忘。

阿莼咬唇等了等,终于将飘忽不定的目光落在长忘身上。

而迎上来的,依旧是初次相见那双情绪深到看不见底,又极具穿透力的凤眸。

为了不僵阿莼先说“长忘,我走了,有缘再会。”而后仪态完美的跟长庭长谣点头假笑,转身疾走。

即将到山门口。

“寒酥。”

是长忘追上来。

阿莼揉揉脸让其看起来更自然些,回身“什么事?”

近在咫尺的幽蓝,令人竟然的精美五官,目光就跟定住般,毫无保留凝视她“我已把灵力融入药中,晚上沐浴你可直接用,不必再行消耗。”

阿莼故作轻松挤出笑“干嘛那么费劲,不是还有悲伤呢,他整天闲的,灵力肯定很足。”

长忘走近一步,语气认真,气势窒息“若你在其他男子面前随意宽衣解带,……。”

阿莼等了半天他都没说出下文。耳垂,突然被两根温热的手指蹭过。她用几乎震惊的眼睛瞪着长忘。

“保护好自己。”然后勾着致命吸引力的唇,转身离开了。

阿莼脑子一下被轰的乱七八糟。

迟钝反应过来方才长忘没说完的那句,忍不住自作多情,胡思乱想他是不是也逐渐对自己有什么额外的心思。

五日之后,再确定也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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