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会。
社长无奈的看着徐渊,那慵懒的模样,就好像这里是他家一样。
“徐渊,你来我这里半个小时了,到底要干嘛”
社长的语气微微充斥着愤怒,这家伙突然进来,打了声招呼就坐下了,完全不管其他人的视线,害的自己连工作都有些分神。
“啊,没什么,你忙你的”
徐渊回头一笑,神情充满了洒脱。
社长的额头暴起一根青筋,她忍住怒气,咬着牙说道,“如果没事的话,就抓紧滚好不好,不要在这里妨碍我”
“诶诶诶,社长这么无情吗,居然要赶我走”徐渊露出了伤心的表情。只见他捂着胸口,咬着嘴唇,做出一副十分心疼的样子。
“不”社长的表情依然没有变化,“我不是要赶你走,是叫你滚,抓紧滚蛋,别在我这里耍疯”
“诶,人家才没有耍····”
徐渊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得一只钢笔从他耳边飞过,硬生生的插在后面的木板门上。
他僵硬的扭过头,看了眼门上的钢笔,在将头转回来,咽了口口水,以极快的语速说道
“小的立马就走,立马就走”边说还边点头哈腰,脸上充满了讪笑。
“等等”社长从真皮座椅上站起来,走到徐渊身边,将那只钢笔拿了回来并指了指沙发
“回去,坐到”
徐渊再度咽了咽口水,他望着一旁正凝视他的社长,点了点头
“好”
等到徐渊乖乖坐到沙发上时,会长才从门前离开。她坐到办公桌前,继续开始批改起刚刚还未批改完的文件。
气氛,就这么突然安静下来。
徐渊双手放在双腿上,用余光不断地朝着社长那边瞟,好像在观察她到底在干嘛,突然,一阵声音打破了寂静。
“徐渊,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要跟我交代吧”
“啊啊~事情啊,什么事呢”徐渊抬头看向天花板,装成一副呆傻样,试图欺骗社长。
“嗯?”
一道威严还危险的鼻音打断了徐渊的搞怪。
“是···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小事啦”徐渊笑着说道,用手还比了比,示意就那么一小点。
“说”
冷冽并没有感情的声音让徐渊浑身一抖,立刻软了下来。
“那个···稚川知道了高二不能参加考试的事情”
他低垂着头,小声的说道。
沉默,令人死寂的沉默
“也就是说,秘密和女人,你选择了女人咯”社长的语速很慢,慢的让人有些害怕
“这个···也不能这么说吧,毕竟稚川,也不是,嗯,何况之前她就猜出来了些,所以也并不全是我告诉她的。”徐渊有些慌张的解释道,他斟酌着自己的词句,磕磕巴巴的凑成了一句话。
“所以,你还是选择了女人咯”
社长依旧在盯着他。
徐渊抬起头,准备反击,但是当他看到社长的眼神时,他
怂了。
“是的,对不起,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像我这种保守不住秘密的垃圾,果然还是只能滚进垃圾桶里,十分抱歉,我现在就去死一死”
说完,徐渊站起身准备走出去。
“你要是敢在我面前走出这个门,明天河里就会有着一具看不清面孔的浮尸”
冷冷的话语打断了徐渊想要溜走的想法,他僵硬住,一言不发的坐在沙发上,像是一个受气的小姑娘。
“那么,我们现在要解决俩个问题”社长站起身,走到了徐渊身后,小手轻轻的放在了徐渊的肩膀上。
“一,如何解决你泄露秘密而带来的不良反应”
“二,如何惩罚泄露秘密的人”
“徐渊,你觉得,是先选一好呢,还是二呢”
社长微微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本人···不,小人认为,还是选一的好”徐渊咬住牙齿,露出僵硬的微笑。
社长手劲,好大。
他感觉他的肩膀都快被捏碎了,而且,徐渊隐隐感觉,社长貌似还留有余力····
这家伙真的是人类吗,确定不是有着某种恐龙血统的怪物?亦或是说,是某个大猩猩伪装的人类?
他觉得都有可能。
“哦,那么,请你好好想一想,如何解决问题!”社长松开了手,“我可不想看到迎宣哭哭啼啼的来找我,如果真到了那时候,你就准备去给河里的鱼当早餐吧”
看来咱家的抛尸时间是在清晨啊,警察叔叔,你听见了没有,就是在早上,一定要好好的搜查啊!
徐渊虽然心里那么想,但嘴上却没有含糊“是!我明白”
随后,他的语气便沉寂下去。
虽然说,趁着别人开心的时候问这种问题有些不好,但这种时候,的确是最好提问的时机了。
徐渊嘴唇动了动。他看着社长的背影,摇了摇了,带着小心翼翼的口吻问道。
“社长···我问一下,如果我们都考到了哪所学校···你会怎么办?”
社长头也没有抬,只见得她淡淡的回复道
“我还能怎么办,一样的办公,一样的写作,然后时不时在群里面跟你们聊聊天,打打屁,虽然有时候会感觉无聊,但这是为了你们的前途”
“在无关痛痒和举重轻足面前,你会选谁?”
徐渊挠了挠后颈,用着微弱的语气问道
“万一····那无关痛痒其实是至关重要,那会怎么办”
“什么!”社长停下了手中的笔,抬眼看向徐渊,“莫非,你在我这里唧唧磨磨的半天,就是因为这个”
徐渊点了点头。
“你这··不,应该说你们,你们这群家伙,真的是”
社长哑然失笑,他摇摇头,“也只有你们,会把感情看得比前途还重要了吧,换成是我····”
她顿了一下下
“肯定会毫不留情的选择前途,毕竟,吃饱饭才是最重要的,要是未来没个保障的话,那可真就,岌岌可危啊”
“就是说,你们这群家伙,不用为了因为留下我而感到难过,这种事情本来就是理所应当的”
“没有那个人不会离开,人类从出生到死去,其实一直都是一个人,无论是亲人,还是朋友,终究会离开自己,那么,作为孤独主义者,我早就习惯了。”
“再说,你们去读高中又不是飞别的国家,我有什么好担心的,难道哪所学校还能禁止我们见面吗?想必不会吧”
“所以,你现在抓紧给我去思考解决的办法,在知道了我的态度后,想个办法用柔和的态度将想法传递给迎宣,快去”
社长急迫的将徐渊赶出了学生会。
看着那深黑色的木门,社长靠在门上,缓缓的滑落下去。
在说道最后,她的声音已经带着些许的哭腔,语气也十分的难受,但为了不让徐渊发现,她还是匆忙的结束了这场对话,将徐渊赶出了房间。
她摘下眼镜,大大的眼睛看着那深灰色的天花板,从眼角边流落的泪水一直止不住。
她的眼前已经泛起雾气,慢慢的,已经看不清周围。
开什么玩笑,开什么玩笑,凭什么,凭什么我们不能去,我们也是私立高等学院的一份子,既然方案是说了整个学校,那所有年级都应该有参与的权利。
这是她在校长室大闹的话语,所有人都用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她,仿佛在说,那个温文尔雅的会长去哪了,那个满脸笑意的会长又去哪了。
面前这个,疯疯癫癫,披头散发,如同泼妇一样的家伙,又是谁。
校长没有回复她,只是抬了抬眼睛,用坚定的语气说出四个字。
“这是要求”
那天,她不知道是如何从校长室离开的,她如同行尸走肉般,缓缓的朝家的方向走去。
现在二年级都在流传,她是想去哪个学校想疯了,就因为计划中的一句对前途的承诺,就可以去大闹校长室。
可谁都不知道,她根本不在乎什么前途,她想要的,只是朋友。
社长咬住牙齿,不让自己的哭声传到外面去,她不知道徐渊有没有走远,但为了以防万一,自己必须要小心。
她知道,自己的这群朋友都是很优秀的人。
迎宣的古灵精怪,稚川的聪明伶俐,徐渊的沉着冷静,这些,都是他们的优点。
虽然说,这群人也不可避免的有着缺点,但在这些优点的照耀下,显得微不足道。
既然这样子,自己就更不能耽误他们了。
因为自己的不愿,而让他们放弃了更好的前途,这种家伙,根本不配称为朋友。
社长高高的仰起头,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流出来,但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
她根本压抑不住心中的那股悲伤与难过,哭声如同嚎叫一般,发泄了出来。
她跪倒在地,疯狂的干呕着,她的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落,哭到最后,连她自己都觉得恶心了。
“徐渊···迎宣,稚川,你们,一定要加油啊”
临近黄昏,没有人知道,在一间幽暗的房间中,一位少女,跪倒在地,看着那窗外的红日,发出了最真挚的祝福。
那是比教堂祷告还要圣洁的东西,是所谓的
真实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