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表们窃窃私语，讨论着这个提议。
瑟琳娜和铁血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犹豫。
“这个提议...还算合理。”瑟琳娜说道，“至少不是盲目激进。”
“但关键在于，评估的标准由谁制定？”
“如果标准太宽松，就和激进派没区别。”
“如果标准太严格，就和保守派一样。”
“标准由议会共同制定。”王也说道，“需要三分之二多数通过。”
“这样，既不会太宽松，也不会太严格。”
“而且，每次援助决议，也需要简单多数通过。”
“双重保障，确保决策的理性。”
“我可以接受。”铁血说道，“只要不是完全放弃帮助他人，我就支持。”
其他代表也纷纷点头。
虽然不是完美的方案，但至少是一个可以接受的妥协。
“那么，我们投票。”林清影说道，“同意建立援助评估机制的，请举手。”
五十八只手举了起来。
只有四个保守派的代表没有举手。
“通过。”林清影宣布，“从现在起，自由联盟的援助请求，将按照评估机制处理。”
危机暂时化解了。
但王也知道，这只是开始。
随着联盟继续扩大，会有更多的矛盾和分歧。
保持平衡，将是一个永恒的挑战。
会议结束后，王也单独见了瑟琳娜和铁血。
“你们两个，代表了联盟内部的两种声音。”他说道，“保守和激进。”
“我希望你们能理解，这两种声音都很重要。”
“保守派的谨慎，能防止联盟盲目扩张。”
“激进派的理想，能确保联盟不忘初心。”
“你们不是敌人，而是平衡的两端。”
“缺了任何一方，联盟都会失衡。”
“所以，我请求你们，多一些理解，少一些对立。”
“在讨论时可以激烈，但不要把对方当成敌人。”
“联盟的敌人在外面，不在内部。”
瑟琳娜和铁血对视，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愧疚。
“你说得对。”瑟琳娜说道，“我们确实太情绪化了。”
“对不起，铁血。我不应该说你自私。”
“我也对不起。”铁血说道，“我不应该说你们冷漠。”
“我们都是为了联盟好，只是方法不同。”
“以后，我们会注意的。”
两人握手言和。
王也松了口气。
但就在这时，紧急警报突然响起。
“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
“层间裂隙第三节点出现大规模空间震荡！”
“有不明存在正在穿越边界！”
王也脸色一变，立刻冲向监测中心。
大屏幕上显示着实时画面。
层间裂隙的第三节点，一个巨大的黑洞正在形成。
从黑洞中，涌出了无数的黑色物质。
“污染体！”王也认出了那些东西。
正是他在虚无之海遇到的，来自阴影面的存在。
“数量太多了！”秩序惊呼，“比上次多十倍不止！”
“而且...那些不是普通的污染体！”
画面拉近，王也看清了那些黑色身影。
它们不像之前那样混乱无形，而是有着明确的形态。
有的像战士，有的像法师，有的像巨兽。
它们的眼中闪烁着邪恶的智慧，显然不是无意识的怪物。
“这是...进化了的污染体？”王也皱眉。
“不。”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时序者的投影出现在监测中心。
“那些不是污染体。”他说道，神情凝重，“那些是阴影使徒。”
“阴影面真正的军队。”
“污染体只是最低级的杂兵，而阴影使徒是精锐。”
“每一个都有高阶界限行者的战力。”
“而现在，至少有一百个正在入侵。”
“什么！”所有人都惊呆了。
一百个高阶界限行者级别的敌人？
这比征服军团还要可怕。
“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么多？”王也问道。
“因为平衡被打破了。”时序者说道，“自由联盟的壮大，让光明一方的力量大幅增强。”
“阴影面感受到了威胁，所以发起反扑。”
“这就是我之前警告过你的。”
“光明太盛，必然引来黑暗的反击。”
“现在，反击来了。”
“而且，这只是开始。”
“如果不能平衡宇宙的力量，阴影面会持续入侵。”
“最终，光明与黑暗会爆发全面战争。”
“到那时，整个宇宙都会毁灭。”
王也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成为平衡者，本以为能够维持宇宙的平衡。
但没想到，问题来得这么快，这么猛烈。
“那我该怎么办？”他问道。
“阻止他们。”时序者说道，“但不是消灭，而是平衡。”
“你必须找到阴影面的领袖，和他谈判。”
“达成某种协议，让双方停止冲突。”
“建立新的平衡机制。”
“让光明与黑暗能够共存，而不是互相毁灭。”
“这是你作为平衡者的使命。”
“也是唯一的解决办法。”
“但...”时序者顿了顿，“这会很危险。”
“阴影面的领袖，是终焉之主。”
“一个存在了无数纪元的古老存在。”
“实力至少是最高阶界限行者的级别。”
“甚至可能超越最高阶。”
“你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和他对抗。”
“但你必须去尝试。”
“因为没有其他人能做到。”
“只有你，同时理解光明和黑暗的平衡者。”
“才有可能说服他。”
王也深呼吸，看向林清影。
她的眼中满是担忧，但也有坚定。
“去吧。”她说道，“这是你的使命。”
“我会守护联盟，等你回来。”
“不。”王也摇头，“这次，你和我一起去。”
“什么？”林清影愣住了。
“你说过，下次我离开，要带着你一起。”王也说道，“我答应了。”
“而且，这次任务太危险，我需要你的支持。”
“需要你提醒我，当我被黑暗诱惑时，把我拉回来。”
“你是我的锚点，是我的光明。”
“我不能没有你。”
林清影的眼眶红了。
“好。”她说道，“我和你一起去。”
“生死与共。”
“生死与共。”王也重复。
他转向时序者：“阴影使徒暂时由联盟拖住，我去找终焉之主。”
“坐标给我。”
“已经发给你了。”时序者说道，“但要小心。”
“终焉之主不是你能够战胜的。”
“你唯一的机会，是说服他。”
“让他相信，平衡比毁灭更好。”
“这需要极大的智慧和勇气。”
“祝你好运，平衡者王也。”
“宇宙的命运，就看你的了。”
投影消失了。
王也和林清影对视，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决心。
“出发吧。”他说道。
“一起。”她回应。
两人打开通道，消失在中央殿中。
通往阴影面核心的通道，与王也经历过的任何通道都不同。
这里没有能量流动，没有空间扭曲，甚至没有时间的概念。
只有纯粹的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
“好压抑。”林清影紧握着王也的手，“感觉像是在被什么东西注视着。”
“是的。”王也说道，“这里的每一寸黑暗，都是终焉之主的意识延伸。”
“我们已经进入他的领域了。”
“他在观察我们，评估我们。”
“决定是否见我们，还是直接抹杀我们。”
话音未落，周围的黑暗突然凝聚。
化作无数道锋利的触手，从四面八方刺来。
王也立刻释放平衡之焰，形成防护罩。
触手撞在防护罩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但防护罩岌岌可危，随时可能破碎。
“这些攻击...”王也咬牙，“至少是高阶巅峰的强度！”
“只是试探就这么强？”
林清影也释放出自己的能量，协助维持防护罩。
作为真空层面的执行盟主，她的实力也达到了高阶界限行者的水平。
虽然不如王也，但也不弱。
两人联手，勉强挡住了黑暗触手的攻击。
但攻击还在持续，而且越来越强。
“必须想办法！”林清影说道，“这样下去，我们会被耗死！”
王也冷静地思考。
硬拼肯定不行，终焉之主的力量远超他们。
必须用其他方法。
“我们不是来战斗的。”他突然大喊，声音在黑暗中回荡，“我们是来谈判的！”
“终焉之主！我是平衡者王也！”
“我想和你谈谈，关于光明与黑暗的平衡！”
“如果你只是想杀死我们，那你现在就可以做到！”
“但那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阴影面和光明面的冲突，会持续下去，直到其中一方彻底毁灭！”
“到那时，宇宙的平衡会彻底崩溃！”
“所有的存在，包括你，都会消亡！”
“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黑暗触手停止了攻击。
四周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王也和林清影的呼吸声。
过了很久，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平衡者...”声音苍老而威严，仿佛来自时间的尽头，“多久没有听到这个称呼了...”
“上一个自称平衡者的，是多少年前？”
“一万年？十万年？还是更久...”
“我已经记不清了...”
“因为他们都死了...”
“死在我手里...”
“或者，死在他们自己的矛盾中...”
“平衡？那是一个美好但虚幻的理想...”
“光明与黑暗，永远不可能平衡...”
“只有一方彻底压倒另一方，才会有和平...”
“而现在，光明太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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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时候让黑暗重新占据主导了...”
王也听出了他话语中的决绝。
这不是一个可以轻易说服的对手。
“那为什么还要和我说话？”他问道，“如果你已经决定了，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们？”
“因为你很有趣。”终焉之主说道，“你身上同时有光明和黑暗的气息。”
“而且，是真正平衡的气息。”
“不是压制其中一方，而是让两者和谐共存。”
“这种状态，我很久没有见过了。”
“所以，我愿意给你一次机会。”
“一次证明平衡可行的机会。”
“如果你能说服我，我会停止入侵。”
“甚至，和光明面达成新的协议。”
“但如果你失败了...”
“你和你的爱人，都会成为黑暗的一部分。”
“永远。”
黑暗开始散开，露出了一条道路。
道路尽头，是一个王座。
王座上坐着一个模糊的身影，看不清具体样貌。
只能感受到无边的威压，仿佛面对的是宇宙本身。
“来吧，平衡者。”终焉之主说道，“让我看看，你的理念。”
王也和林清影对视一眼，沿着道路走向王座。
越接近王座，压力越大。
那不是物理的压力，而是精神的压力。
就像是在面对一个无限大的存在，自己的意识随时会被碾碎。
但王也咬牙坚持，一步步前进。
林清影紧跟在他身后，用自己的能量支撑着他。
终于，他们走到了王座前。
近距离看，终焉之主的身影依然模糊。
就像是黑暗本身凝聚成的人形，没有实体，没有边界。
“说吧。”终焉之主说道，“为什么你认为平衡是可行的？”
“因为我亲身经历过。”王也说道，“我在平衡之地学习，在堕落之渊试炼。”
“我理解了光明和黑暗不是敌人，而是一体两面。”
“它们相互定义，相互依存，缺一不可。”
“就像...”他想了想，“就像虚无和存在。”
“虚无不是空白，而是孕育存在的空间。”
“存在也不是永恒，终将回归虚无。”
“两者循环往复，这就是宇宙的规律。”
“光明和黑暗也是如此。”
“光明创造秩序，黑暗带来混沌。”
“但秩序过度会僵化，需要混沌打破。”
“混沌过度会崩溃，需要秩序重建。”
“它们不应该对立，而应该交替，轮转，平衡。”
“这就是我理解的平衡之道。”
终焉之主沉默了很久。
“你说得很好。”他最终说道，“理论上，你是对的。”
“但问题在于，谁来控制这个平衡？”
“谁来决定，什么时候该光明占主导，什么时候该黑暗占主导？”
“你吗？一个人类界限行者？”
“还是界限行者议会？那群自诩正义的家伙？”
“他们会公平地对待黑暗吗？”
“不会的。”
听潮亭读书十八载，一步入天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