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讲述了终焉之主的观点，讲述了平衡的必要性。

讲述了光明过盛会引来黑暗反扑，最终导致宇宙毁灭。

讲述了自己接受成为仲裁者，维持光明与黑暗平衡的使命。

讲完后，他看向时序者：“这就是全部经过。”

“我知道这个决定会引起争议，但这是避免宇宙毁灭的唯一方法。”

时序者沉默了很久。

“你说得对。”他最终说道，“平衡确实是必要的。”

“光明如果过度扩张，会引发黑暗的全面反扑。”

“到那时，就是真正的末日之战。”

“没有赢家，只有毁灭。”

“界限行者议会，也一直在寻求与阴影面的平衡。”

“只是，我们做得不够好。”

“所以才会有这次危机。”

“而现在，你成为了仲裁者，这是一个转机。”

“议会会支持你的决定。”

“承认你作为光明与黑暗仲裁者的地位。”

这个表态，让许多人震惊。

连界限行者议会都支持王也？

那他们的反对，还有意义吗？

但铁血依然不服。

“就算议会支持，我也不能接受！”他说道，“这不是力量的问题，而是原则的问题！”

“我们建立自由联盟，就是为了对抗压迫，追求自由！”

“现在却要停止扩张，放弃那些需要帮助的层面！”

“这违背了我们的初衷！”

“我无法接受！”

“战争层面，退出自由联盟！”

这句话，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退出联盟？

铁血是认真的吗？

“等等，铁血。”林清影说道，“不要冲动。”

“这不是冲动，这是原则。”铁血说道，“如果联盟变成了一个自私的组织。”

“只守护自己，不帮助他人。”

“那我宁愿不待在这里。”

“我会自己去解放那些被压迫的层面。”

“即使只有战争层面一个，我也会做！”

他转身就要离开。

“铁血。”王也突然说道，“我理解你的想法。”

“也尊重你的选择。”

“但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如果你继续解放其他层面，扩大光明的力量。”

“引来了阴影面的全面反扑，导致宇宙毁灭。”

“那时候，你拯救的那些层面，也会跟着毁灭。”

“你的正义，反而害死了他们。”

“你能接受这个结果吗？”

铁血停下脚步，沉默了。

“我知道这很难接受。”王也继续说道，“我也曾经和你一样，想要拯救所有人。”

“但我后来明白了，有些时候，我们必须做出艰难的选择。”

“不是因为我们不想帮助他人，而是因为我们的力量有限。”

“如果不顾后果地扩张，最终会伤害更多的人。”

“所以，我们必须克制，必须平衡。”

“这不是懦弱，而是智慧。”

“不是放弃理想，而是用更理性的方式实现理想。”

“停止扩张，不代表停止帮助。”

“我们可以用其他方式，支援那些被压迫的层面。”

“比如提供技术援助，比如培训他们的战士。”

“比如在他们发起自主革命时，提供后勤支持。”

“我们不主动出兵，但可以暗中相助。”

“这样，既能帮助他们，又不会打破平衡。”

“这就是我的计划。”

铁血转过身，看着王也。

“你是认真的？”他问道。

“当然。”王也说道，“我从未放弃帮助他人的理想。”

“只是方法改变了。”

“从直接介入，变成间接支持。”

“从军事行动，变成技术援助。”

“但目标没变，依然是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层面。”

“只不过，要更谨慎，更隐蔽。”

“不让阴影面察觉到光明在扩张。”

铁血陷入沉思。

过了很久，他叹了口气。

“好吧。”他说道，“我接受你的解释。”

“战争层面不退出联盟。”

“但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要亲自参与那些援助行动。”铁血说道，“我要确保，我们真的在帮助那些层面。”

“而不是找个借口，变成自私的团体。”

“如果我发现，你只是在说空话，没有实际行动。”

“我还是会退出联盟。”

“没问题。”王也说道，“我欢迎你的监督。”

“事实上，我希望所有人都能监督我。”

“监督我不要忘记初心，不要堕落成压迫者。”

“这就是我需要大家的地方。”

铁血点头，重新坐了下来。

危机再次化解。

但王也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随着时间推移，还会有更多的质疑和挑战。

他必须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

接下来的日子，王也开始实施他的计划。

他建立了一个秘密部门，专门负责对外援助。

这个部门不会直接出兵，而是通过培训、技术转让、物资支持等方式。

帮助那些被压迫的层面，提升他们自主反抗的能力。

同时，他也加强了联盟内部的建设。

改进防御系统，提升战士的训练水平，优化资源分配。

让联盟变得更强大，但不扩张规模。

这种“向内发展”的策略，逐渐得到了大家的认可。

即使是激进派，也不得不承认，联盟的整体实力在提升。

而那些接受了秘密援助的层面，也陆续传来好消息。

有的成功发起革命，推翻了压迫者。

有的建立了防御体系，抵御了外敌入侵。

有的掌握了新技术，提升了生产力。

虽然他们不知道援助来自自由联盟，但联盟的影响力在默默扩大。

这种“不扩张的扩张”，正是王也想要的效果。

但就在一切看似顺利的时候，新的问题出现了。

一个月后，王也接到了一个紧急通讯。

是空，从虚无之海发来的。

“王也……有麻烦了……”空的声音充满焦虑，“有东西……从深渊更深处……出来了……”

“不是……阴影面的……”

“也不是……光明面的……”

“是……第三种力量……”

“非常强大……非常危险……”

“它正在……吞噬一切……”

“无论光明……还是黑暗……”

“都被它……吸收……”

“如果不阻止……宇宙会……”

“会被它……彻底吞噬……”

“你必须……快来……”

通讯突然中断。

王也脸色大变。

第三种力量？

既不是光明，也不是黑暗？

这是什么存在？

“怎么了？”林清影察觉到了他的异样。

“虚无之海出事了。”王也说道，“空说有第三种力量出现，正在吞噬一切。”

“我必须立刻过去。”

“我和你一起。”林清影说道。

“不。”王也摇头，“这次你留在这里。”

“联盟需要你管理，而且……”

“我不知道那个第三种力量到底是什么。”

“可能比终焉之主还要危险。”

“我不能让你冒险。”

“但是……”

“相信我。”王也握住她的手，“我会回来的。”

“我答应过你，不会轻易死去。”

“这次也一样。”

林清影看着他的眼睛，最终点头。

“好。”她说道，“但你必须保持联系。”

“如果遇到危险，立刻告诉我。”

“我会带人去支援。”

“我会的。”王也说道。

他迅速准备，然后打开通往虚无之海的通道。

但就在即将踏入的瞬间，他感觉到了一股异样的能量波动。

那股能量，既熟悉又陌生。

就像是……他自己的能量？

“奇怪。”他皱眉，“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但来不及多想，他必须尽快赶到虚无之海。

他踏入通道，消失在真空层面中。

而在通道的另一端，虚无之海。

空正在拼命抵抗着某个存在。

那个存在，看起来像是一团混沌的能量。

不断变换着形态，有时像光明，有时像黑暗。

有时像秩序，有时像混沌。

有时像存在，有时像虚无。

它仿佛包含了所有的属性，又超越了所有的定义。

“这是什么……怪物……”空喃喃自语，“从未见过……”

“它在……吞噬平衡……”

“让所有对立……都失去意义……”

“如果继续下去……”

“宇宙会……变成混沌……”

“永恒的……混沌……”

那团混沌能量突然凝聚，形成了一个模糊的人形。

然后，它开口了。

声音和王也一模一样。

“终于……要见面了……”它说道，“我的……本体……”

“等了这么久……”

“终于能……回归了……”

“合二为一……”

“成为……完整的存在……”

空惊恐地意识到了什么。

“不会吧……你是……”

“王也的……另一半？”

“但……怎么可能……”

“他明明是……完整的……”

混沌人形笑了。

“完整？”它说道，“没有人是完整的……”

“每个人……都有缺失的部分……”

“而我……就是王也……缺失的部分……”

“他追求平衡……所以分裂出了我……”

“代表着……混沌……”

“现在……是时候……”

“重新融合了……”

“只有这样……”

“他才能真正……”

“超越平衡……”

“达到……更高的境界……”

它抬起头，看向远方。

那里，王也的气息正在快速接近。

“来吧……本体……”它低语，“让我们……”

“成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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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超越光明与黑暗……”

“超越存在与虚无……”

“超越秩序与混沌的……”

“究极之存在……”

王也即将面对的，不是外部的敌人。

而是他自己。

王也穿过通道，抵达虚无之海的瞬间，就感受到了那股异样的能量。

整个虚无之海都在震动，原本温和的虚无变得狂暴不安。

空的气息非常微弱，显然在苦苦支撑。

而在虚无之海的中心，那团混沌能量正在不断扩大。

它每吸收一份虚无，就会变得更强大一些。

“空！”王也喊道，冲向空所在的位置。

“王也……你来了……”空的声音虚弱，“小心……那个东西……很危险……”

“它说……它是你的……另一半……”

“我不明白……但它确实……和你很像……”

“能量波动……几乎一样……”

王也看向那团混沌能量。

近距离观察，他能更清晰地感受到那种熟悉感。

那确实是他的能量，但又不完全是。

就像是镜像，又像是倒影。

相似但相反。

混沌人形转过身，面对着王也。

它的脸逐渐清晰，变成了王也的样子。

但眼神完全不同——没有光明的坚定，也没有黑暗的冷酷。

而是一种超然的漠然，仿佛一切都无所谓。

“终于见面了，本体。”混沌之我说道，声音和王也一模一样，“我等这一刻，等了很久。”

“你是谁？”王也问道，“为什么说你是我的另一半？”

“因为我就是。”混沌之我说道，“当你在平衡之地修行，追求光明与黑暗的平衡时。”

“你无意中分裂出了我。”

“那些你不愿面对的、无法归类的、超越二元对立的部分。”

“都凝聚成了我。”

“我是你的混沌面，你的第三面。”

“光明是你的理想，黑暗是你的欲望。”

“而我，是你的虚无。”

“不是空那种包容的虚无，而是纯粹的、无意义的、超越一切的虚无。”

“你追求平衡，但平衡本身就是一种束缚。”

“光明与黑暗，秩序与混沌，存在与虚无。”

“这些对立，都只是宇宙的表象。”

“真正的本质，是超越这些对立的混沌。”

“那里，没有意义，没有目的，没有价值判断。”

“只有纯粹的存在，或者说，纯粹的不存在。”

“而我，就是那个境界的化身。”

王也听着，心中震撼。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分裂出这样一个存在。

一个代表着虚无主义、超越一切意义的存在。

“你想做什么？”他问道。

“与你融合。”混沌之我说道，“只有融合，你才能成为完整的存在。”

“才能超越平衡这个层次，达到真正的究极。”

“想想看，为什么你一直在追求平衡？”

“因为你内心深处，知道单纯的光明或黑暗都不完整。”

“但平衡也不是终点。”

“平衡只是一个过渡阶段，一个妥协方案。”

“真正的终点，是超越对立本身。”

“让光明、黑暗、秩序、混沌、存在、虚无。”

“所有的这些概念，都失去意义。”

“回归到最原始的混沌。”

“那里，你会获得真正的自由。”

“不受任何束缚的自由。”

“因为当一切都没有意义时，你就可以创造任何意义。”

“这就是混沌的力量。”

这些话，有一种可怕的诱惑力。

听潮亭读书十八载，一步入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