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人都说我嫁了个痴情富豪,丈夫为我一掷千金打造四斤重黄金凤冠。
直到展览会上男孩打翻展柜,凤冠滚出枚带血的金牙——
那是我失踪闺蜜的订婚信物。
警察做笔录时,丈夫温柔拭去我指尖金粉:「别怕,仿品而已。」
当晚我却在他书房暗格里,摸到另一顶更重的凤冠。
里面藏着我全家合影,背后日期是父母车祸前一天。
我叫田颖,今年三十岁,在一家不大不小的公司做着不上不下的管理。生活像一杯温吞的白开水,没滋没味,但解渴。直到那顶凤冠摔碎在地,滚出那颗带血的金牙,我才知道,这杯水底下沉着砒霜。
一切都要从我和陈铎结婚说起。
我老家在南方一个山清水秀但也闭塞的小镇,青石镇。陈铎是我在城里工作时认识的,大我八岁,自己经营一家贸易公司,规模不大,但足以让他在我们那个小镇上,成为众人仰望的对象。我们恋爱两年,他求婚那天,没有钻戒,而是捧出了一顶金光璀璨的凤冠。
纯金打造,龙凤呈祥,缀着细密的珠翠流苏,沉甸甸的,压手。他说,这是他请老家最好的老师傅,照着古法,一点点锤揲、累丝、镶嵌,花了整整一年时间为我做的。“四斤重的金子,也比不上你在我心里的分量。”他在我耳边说,气息温热。
那一刻,我确实被这泼天的贵重和浪漫砸晕了。婚礼在青石镇办得极尽风光,那顶四斤重的黄金凤冠,成了方圆百里最轰动的话题。我爸妈脸上笑开了花,腰杆挺得笔直。村里人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毫不掩饰的羡慕,甚至一点点嫉妒。“田家闺女有福气哟”,“嫁了个痴情种,还这么有钱”,“瞧瞧那凤冠,真金白银,听说四斤重!啧啧,了不得。”
陈铎在我家人和乡亲面前,永远是温和、周到、无可挑剔的。他会耐心陪我父亲下棋,听我母亲唠叨家长里短,给镇上小学捐钱修路。人人都夸他。我也一度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运的女人。
只是偶尔,深夜醒来,看着身边熟睡的陈铎,卧室窗帘没有拉严,城市零星的光漏进来,勾勒出他英挺的侧脸,我会有一瞬间的恍惚。这完美得不像真的生活,真的属于我吗?这念头像水底的泡泡,刚冒头,就被我摁下去了。大概是幸福来得太猛烈,让人有点晕眩,我对自己说。
婚后半年,市博物馆联合民间收藏家协会,搞了个“寻常百姓家”主题免费展览,征集有故事的民间旧物。不知怎的,陈铎很积极,几次三番提起,说这凤冠是我俩爱情的象征,应该让更多人看到这份美好。我本有些不舍,也怕磕碰,但架不住他温言软语的劝说,以及“让我们的幸福感染别人”这样的说辞。最终,凤冠被小心地锁进特制的防弹玻璃展柜,送到了博物馆偏厅的一个独立展位。标签上写着:“当代爱情信物——黄金凤冠,重四斤,为新郎亲手为新娘打造。”
展览开放那天,我和陈铎都去了。他紧紧握着我的手,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看着参观者围在展柜前,发出阵阵惊叹。他嘴角噙着笑,眼神很亮。我靠着他,心里也涨满了某种混合着骄傲和甜蜜的情绪。
然后,那个十岁左右的男孩就闯入了我的视线。
他瘦瘦小小,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运动服,在人群里钻来钻去,对那顶金光闪闪的凤冠格外感兴趣,整张脸几乎要贴到玻璃上。他妈妈在不远处低头看手机。谁也没想到,男孩会突然伸出手,不是拍打,而是好奇地、用力地推了一下展柜上方弧形的玻璃罩子边缘。
那一下力道或许不大,但在某个要命的巧合角度上。
“哐啷——哗啦!”
先是令人牙酸的玻璃碎裂声,紧接着是沉重的金属坠地声,混着珍珠、翡翠珠子四散蹦跳的清脆声响。那顶华丽的、象征着我完美婚姻的黄金凤冠,从一米多高的展台上翻落,重重砸在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
我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血液似乎瞬间冲上头顶,又猛地褪去,手脚冰凉。我听见自己短促地倒吸了一口冷气,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人群惊呼,躁动,保安快步跑来,男孩吓得脸色煞白,被他妈妈一把拽过去,开始慌乱地道歉。
我的眼睛死死盯着地上那摊刺目的金黄。凤冠主体有些变形,一侧的龙凤翅膀怪异地扭曲着,好几处镶嵌的细小宝石崩飞了,不知道滚到了哪个角落。流苏和珠串散了一地,滚得到处都是。一片狼藉。
然后,我看见了它。
从凤冠内部,靠近中心支撑骨架的缝隙里,滚出了一颗东西。黄豆大小,圆溜溜的,在博物馆顶灯下,反射着与其他金子截然不同的、更沉黯、更腻钝的金黄色。
它滚了几滚,停在一小片碎玻璃旁边。
我鬼使神差地,挣脱陈铎的手(他刚才似乎想拉我,但我没感觉到),一步步挪过去,蹲下身,指尖颤抖着,捏起了那颗小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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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手冰凉,沉。确实是金子。但形状……不太规则,顶端似乎有点尖,底部是磨平的,内侧……有暗红色的、沁入金属纹理里的污渍。我拿到眼前,心脏在那一刻停止了跳动。
那不是普通的金珠或金饰残片。
那是一颗金牙。一颗后槽牙的金冠部分。而且,那暗红色的污渍……我曾在医院照顾受伤的亲戚时见过类似的颜色,干涸了很久的血,渗进了质地不够致密的金属里。
更让我浑身血液冻结的是,这颗金牙内侧,靠近边缘的地方,刻着两个极其微小、却因反复佩戴摩擦而略显清晰的字母:“L&Y”。
林月和杨帆。
我失踪了近三年的闺蜜林月,和她未婚夫杨帆名字的缩写。这是他们订婚时,一起打制的一对金牙套(林月有颗蛀掉的后槽牙,杨帆为了逗她开心,陪她一起做了个金的),内侧刻了彼此的名字缩写,说是最硬核的婚约信物。林月还曾笑嘻嘻地给我看过,说这是他们独一无二的爱情密码。
林月在三年前,也就是我和陈铎认识前不久,突然失踪了。毫无征兆。她家里报了警,杨帆几乎疯了似的找她,但音讯全无,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成了悬案。
这颗带着她和她爱人印记的、沾着陈年血渍的金牙,怎么会从我结婚凤冠的内部掉出来?!
“田颖!”陈铎的声音将我惊醒。他不知何时已来到我身边,一把将我拉起来,力道有些大。他目光扫过我捏着金牙的、剧烈颤抖的手指,瞳孔几不可察地紧缩了一下,但快得让我以为是错觉。
随即,他脸上布满焦急和关切,迅速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我瑟瑟发抖的肩上,然后转向匆匆赶来的博物馆负责人和保安,语气沉痛但冷静:“对不起,给大家添麻烦了。我太太受了惊吓。损失我们会全权负责,具体事宜我的律师会来处理。现在,请先让我带我太太离开这里,她需要安静。”
他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负责人看着地上价值不菲的破损凤冠和满地带血的碎片,又看看脸色惨白、摇摇欲坠的我,擦了擦额头的汗,连连点头。
陈铎半扶半抱地将我带离了混乱的现场。我的腿像灌了铅,每一步都踩在棉花上。那颗带着“L&Y”的金牙,被我死死攥在掌心,坚硬的边缘硌得生疼,那点疼,却让我勉强保持着一丝清醒。
我没有问他金牙的事。巨大的恐惧和猜疑像冰冷的潮水,淹没了我。我只能本能地沉默,将所有的惊涛骇浪死死压在麻木的面皮之下。
回到家,陈铎将我安置在沙发上,倒了温水,蹲在我面前,握着我的手,一遍遍低声安慰:“没事了,颖颖,别怕,只是个意外。凤冠坏了就坏了,我再给你做个更好的。吓坏了吧?”他眼神温柔得像要滴出水来,手指轻轻抚过我的脸颊。
可我却在里面,看不到丝毫对那颗诡异金牙的惊讶或疑惑。只有深不见底的平静,和一种……刻意营造的抚慰。
很快,警察来了。因为涉及贵重物品损坏,需要做笔录。来的是一男一女两位警察,例行公事地询问事情经过。我机械地回答,声音干涩。陈铎一直陪在我身边,握着我的手,时不时补充两句,言辞得体,态度配合。
就在做笔录的间隙,陈铎起身去给我倒水。我无意识地用拇指摩挲着食指指尖——那里不知何时沾上了一点从碎凤冠上蹭到的、极细微的金粉。
他端着水杯回来,看到我的小动作,极其自然地抽出茶几上的湿巾,握住我的手,低下头,极其细致、温柔地,一点一点擦拭我的指尖。他的手指温热干燥,动作轻缓,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然后,他抬起眼,看着我,用不高不低、恰好能让旁边正在整理笔录的两位警察听到的声音,清晰而温和地说:
“别担心,也别心疼。摔坏的那顶……是仿品。我怎么会把真的、那么有纪念意义的东西,随便拿出去展览呢?真的好好收在家里。那顶仿的,做得也挺好,但终究是仿的,不值什么钱。所以,别难过了,嗯?”
仿品?
我猛地抬眼,撞进他深潭般的眸子里。那里一片坦荡,甚至还带着点“吓到你真不好意思”的歉意笑意。
两位警察闻言,对视了一眼,似乎也松了口气。如果是仿品,那这起事件的性质和赔偿金额就完全不同了。
可……那枚金牙呢?也是仿的吗?那深入纹理的暗红,那独一无二的“L&Y”刻字?
巨大的荒谬感和更深的寒意攫住了我。他为什么要这么说?是为了安慰我,还是为了掩盖什么?如果凤冠是仿的,那真的在哪里?这颗从“仿品”里掉出来的金牙,又算什么?
警察做完笔录,又询问了关于赔偿的态度(陈铎表示不需要博物馆赔偿,自己承担),便离开了。临走时,那位女警还好心地安慰了我几句。
家里恢复了安静,死一样的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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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铎揽住我的肩,让我靠在他怀里,下巴轻轻摩挲我的发顶:“今天累坏了吧?什么都别想了,我去放水,你泡个澡,好好睡一觉。明天醒来,就都过去了。”
他的怀抱依然宽阔温暖,声音依然低沉悦耳。可我却只觉得浑身发冷,每一寸皮肤都在抗拒这熟悉的亲昵。
我点点头,没说话。
他去了浴室。很快传来哗哗的水声。
我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掌心里,那颗金牙已经被我的体温捂得温热,可那点温度,丝毫暖不进心里。我缓缓摊开手掌,那点黯淡的金色,在客厅柔和的灯光下,像个嘲讽的眼睛,冷冷地看着我。
仿品?陈铎,你到底有多少事瞒着我?
浴室水声停了。陈铎走出来,柔声唤我:“水好了,去吧。”
我起身,将握着金牙的手插进睡衣口袋,低垂着眼,走向浴室。经过他身边时,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我背上,沉甸甸的。
泡在温热的水里,我紧绷的神经稍稍松懈,思绪却更加混乱。林月失踪前的脸,凤冠碎裂的瞬间,陈铎擦拭我手指时平静的眼神,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团巨大的、充满恶意的迷雾。
我必须做点什么。我不能就这样被蒙在鼓里。
夜深了。主卧里传来陈铎平稳悠长的呼吸声,似乎已经睡熟。我悄无声息地起身,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像一抹游魂,离开了卧室。
我没有开灯,借着窗外城市永不彻底熄灭的微光,摸索着走向书房。陈铎的书房,是他处理工作、独处的地方,平时并不禁止我进入,但我很少主动进来。这里整洁得过分,所有东西都一丝不苟,透着一种冷硬的秩序感。
我的目标明确——他说的,真的凤冠,收在家里。会收在哪里?保险箱?还是某个隐秘的柜子?
我轻轻拉开书桌的抽屉,里面是分类整齐的文件。又打开书柜下方的柜门,是一些不常用的杂物。没有。
我的目光掠过靠墙的那排厚重实木书柜。然后,定在了书柜侧面,那面看起来毫无异常的墙壁上。那里挂着一幅巨大的、色彩浓烈的抽象画,是陈铎一个搞艺术的朋友送的,陈铎似乎挺喜欢,一直挂着。
我走过去,手指沿着画框边缘慢慢摸索。画很重,我费力地抬起一边……果然,后面不是平整的墙壁,而是一个嵌入墙体的金属暗格门,带着密码锁。
心砰砰狂跳起来。密码?会是什么?我试着输入陈铎的生日,错误。我的生日,错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错误。
我额角渗出冷汗。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多待在书房一秒,就多一分被发现的危险。我强迫自己冷静,目光扫过书桌。桌上除了电脑、笔筒,还有一个倒扣着的相框。
我轻轻拿起来。是我和陈铎在海边的合影,笑得灿烂。我翻过来,看向背面。很干净,只有一行打印的日期,是我们去旅行的时间。没什么特别。
但我鬼使神差地,用手指抠了抠相框背板的边缘。很紧。我找到一个小小的凹槽,用指甲费力地撬开一角。
一张微微泛黄的拍立得照片,从夹层里滑了出来,飘落在书桌光滑的桌面上。
我捡起来,只看了一眼,就猛地捂住了嘴,才没让惊叫溢出喉咙。
照片上,是我的父母,和年轻时的我,背景是我青石镇老家的堂屋门口。我们三人依偎在一起,对着镜头笑得有点拘谨,但很幸福。照片右下角,有一行模糊的蓝色圆珠笔写的日期。
那日期是……我父母车祸去世的前一天。
我的父母,是在我大学毕业那年,因为一场“意外”车祸去世的。货车司机疲劳驾驶,全责。赔偿很快到位,事情处理得干脆利落。我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中,是陈铎一直陪在我身边,帮我处理所有后事,安慰我,支撑我。我一度把他当成那时唯一可以依靠的浮木。
这张照片,怎么会在这里?藏在陈铎书桌的相框夹层里?而且,日期是车祸前一天……这暗示着什么?难道不是意外?
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我手脚冰凉,几乎站立不住。
就在这时,我隐约听到主卧方向似乎传来一点轻微的声响,像是翻身,或是脚步声?
极度恐惧之下,我的大脑反而陷入一种冰冷的清醒。我迅速将照片塞回原来的睡衣口袋(和金牙在一起),将相框复原,扣回桌面。然后,目光死死盯住那个密码锁。
父母的忌日?不,他不会用那个。我和他相遇的日子?似乎也不是。
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脑海。林月失踪的日子。
我颤抖着手指,输入那个我一直不愿回想,却深深刻在脑海里的日期。
“咔哒”一声轻响,在死寂的书房里,清晰得令人头皮发麻。
暗格门弹开了一条缝。
我屏住呼吸,轻轻拉开。里面空间不大,衬着黑色的绒布。映入眼帘的,是一顶黄金凤冠。
但不是我白天在展览上看到的那顶。这顶更华丽,更繁复,工艺肉眼可见地更加精美绝伦,那种黄金特有的、厚重沉稳的光泽,是任何仿品都无法比拟的。它静静地躺在黑色绒布上,像一只沉睡的、华美而诡异的金色巨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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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凤冠。他说在家里,真的在。
可是,它的重量……我伸出颤抖的手,极轻地触碰了一下。冰凉。一种难以言喻的、远超四斤的沉重感,透过指尖传来。
我的目光下移,落在凤冠内侧,靠近底座的位置。那里似乎有凹凸的刻痕。我凑近了些,借着窗外微弱的光,勉强辨认。
那不是花纹,是字。刻得很深,很工整,像是用极细的刻刀,一下一下,精心凿刻上去的。
两行小字:
“第一顶,庆吾妻入门。金玉其外,锦绣其中。”
“第二顶,贺君如愿。骨血相融,金石为开。”
第二顶?贺谁如愿?骨血相融?这是什么意思?
还有,这重量……我脑海中闪过一个疯狂的、令人作呕的猜测。古代有些极其奢靡或是用于某种邪典的器物,会掺入……
不,不可能!我猛地缩回手,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吱呀——”
极轻微的,书房门被推开的声音。
我浑身血液瞬间凝固,几乎能听见自己颈椎僵硬转动时发出的“咯咯”声。
陈铎穿着深蓝色的丝绸睡袍,斜倚在门框上,手里端着一杯水。他没有开大灯,走廊的光从他身后漫过来,将他的面容笼罩在一片晦暗不明的阴影里。只有镜片后的眼睛,映着书房窗外的微光,平静无波地看着我,看着大开着的暗格,以及暗格里那顶金灿灿的、诡异的凤冠。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只有我失控的心跳声,在耳膜里咚咚狂擂。
他慢慢走进来,脚步轻得没有声音,随手将水杯放在书桌上,恰好压在那张我刚复原的相框旁。然后,他走到我面前,停下。离我很近,近得我能闻到他身上干净的沐浴露味道,混合着一丝极淡的、冰冷的金属气息。
他没有看我惨白的脸,没有看暗格里的凤冠,也没有质问我为什么半夜在这里。他只是微微俯身,伸出手,不是对我,而是轻柔地、珍重地,抚过那顶更重的凤冠上冰冷的金饰,动作轻柔得像在抚摸情人的脸颊。
然后,他侧过头,目光终于落在我脸上。嘴角甚至勾起一点极淡的、难以捉摸的弧度,声音温和得像在询问明天的天气:
“颖颖,怎么醒了?也睡不着吗?”
“你看,这才是我们的凤冠。喜欢吗?”
我张了张嘴,喉咙里像被砂纸磨过,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死死地攥着口袋里的金牙和照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那尖锐的疼痛,提醒自己保持最后一丝清醒。
夜还很长。窗外,城市的霓虹无声闪烁,照亮了半边天空,却照不进这间被秘密和冰冷金色填满的书房。
陈铎依旧温和地笑着,等待我的回答。那笑容,在昏暗的光线里,第一次让我觉得,比任何怒容都更加可怕。